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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段明辉执意要购买那批洋机器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苏明的问话再一次把他与老罗间的静默打破。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也是在段明辉出事后,听他公司里的人说的。”
“格光公司财务总监老6是哪里人?全名叫什么?我想见见他,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6凡,好像是七里屯的人,他一辞职就回了七里屯,段明辉出事时,还特意叫人去七里屯看6凡,希望6凡看在昔日的份上,原谅他以前的鲁莽,由于段明辉的所作所为伤透了6凡,6凡对这份迟到的道歉并不接受。”
苏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1o点多钟,现在开车到七里屯最多两个小时。老罗现在已不是刑侦队里的人,叫老罗陪他跑一趟七里屯,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他把老罗送回了档案室后,匆匆赶回警局。在廊道上大老远的,看到了高一山正拿着报纸斜躺在椅子上,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嚷了起来。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江浩一个医生,好好的副院长不当了,竟跑到了鸣优公司当独立董事长,这刮的是哪门子的风?”
高一山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扔进了一块大石头,把整个寂静的湖掀起层层浪花。办公室里的人被高一山从嘴里嚷出来的新闻吸引了,禁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落在高一山的身上。
老余刚往自己的的茶杯续了一杯热茶,被高一山这么一嚷,他端着热茶向高一山走去。
“大家别急,细细听我念。”
高一山一本正经地高声的在办公室里一个字一个字朗读起报纸上的新闻。
“小高,你别读了,你的n和1都分不清,听得我耳朵难受,让我们独自看好了。”
坐在离高一山不远的姜梅打断了正读得带劲的高一山。
“那你们自己看吧。”
高一山被姜梅这么一说,有点不悦,把手中的报纸递给身旁的老余。
老余用嘴吹了吹手中端着的冒热气的茶水,没有接过高一山手中的报纸。
“屁大的事,用一两句话就概括完的事,值得你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去看。你们呀就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少,遇事就是大惊小怪。”
老余这番话犹如打地鼠的棍棒似的,把刚才那些还对高一山手中报纸有着一睹个痛快的警员,个个缩回脖子自觉地端坐在座位上。但藏在他们心里的好奇并未此就消失,依旧对高一山嘴上所说的新闻想亲眼一睹为快。
高一山被姜梅怼了一顿,心里不爽,并未消减他对报纸上的新闻事件的兴趣。办公室里的人被老余泼了冷水,刚才炽热的想法有点冷怯了下来,也仅限于表面,他们的内心依旧对报纸的事件,还是充满了想探索的欲望。他们都在等一个主动提起这个有热议的话题,然后大家畅所欲言说出自认为臆设无比正确的想法。
高一山终究在这群沉默人群中,成为第一个点炮之人。
“一个医学高材生,也是公司老总以前的爱婿,竟跑去当独立董事长。你说这是唱的哪门子戏?苗哲杰是不是历经了丧女之痛,儿子离婚官司败诉,接二连三地打击,脑神经打击得有点错乱了。用人唯亲。”
一向在办公室寡言少语的丁志光,为高一山这番带着幼稚的言论噎得坐不住了。
“你到底懂还是不懂?公司的独立董事长是由股东与鸣优公司管理人员经过层层筛选然后决定的,不是苗哲杰一个人能决定,甚至这个独立董事长,苗哲杰都没有本事干预。”
“志光,按你这么说,如此严格的筛选要选也是选业界内有名望的人,怎么会挑选一个与商业毫无瓜葛的人?那些股东眼睛都一致被灰尘蒙住了。”
“一山,你不愧是干刑侦的料,你的质疑也不是没道理,但其中的内详,只有亲自去问苗哲杰了。”
苏明走进了办公室,见各诸公比往日还要健谈,便打趣着。
“大家闲得很,都在聊八卦。”
高一山抓起桌子上的报纸,凑到了苏明跟前。
“队长,你看,保准你惊掉门牙。”
苏明早已在门外知晓了办公室讨论的问题,他看都不看。
“这没啥好看的。谁规定从医者不能从商从政。很多从医者后来都跑去当领导了,且官职还不小呢,而且还是人民的好公仆呢。现在社会提倡人才多元化,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高一山被苏明轻描淡写的话弄得像泄气的气球,他以为苏明听了这则新闻,会跟办公室里的人一样感到惊讶,即便不表现惊讶,也会好奇地想看看报纸上的报道,然后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想不到苏明竟以这样方式来浇灭他心中自以为奇的新闻。他悻悻然地把报纸随手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心中仅残存的快乐也随着苏明说出的那一番话后被消磨得一丝不剩。
“就是喽,就你高一山孤陋寡闻,还没吹到风就说暴风雨要来,搞得整个办公室都闹哄哄的。学学队长,遇事要淡定,淡定!不要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怪不得现在也没有个女孩喜欢。”
姜梅毫不客气的当众把高一山奚落一顿。
高一山被姜梅三番五次的奚落,且句句都带着轻蔑,再大的包容心也会暴怒。他目露凶光,很想狠狠怼一下眼前这位自打进警局那天起,第一眼就悄悄喜欢上的人,只是一直以来姜梅连个正眼都没看过自己,让自己一直胆怯得不敢在她的面前流露出半点儿女私情。
可恨的是姜梅不断在众多人的面前挖苦,自己因为胆怯而导致感情一直处于像空中断了线风筝,这是他心灵深处的痛点,也是最忌讳的。
此刻蕴含在高一山嘴边的话比天上的云絮还多,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涂着如血般鲜艳的嘴唇,说着却比鸡粪还恶臭的话。但那些话只在牙齿间翻滚着,始终没有吐出来,不由自主的又咽进肚子里,深埋进大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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