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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些年那些蠢事（第1页）

这段时间，长安城曾一度陷入混乱，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道门洛羽救了一个将死的军部探子，可这一次却是因为光明大神官卫光明来到了都城长安。

天启元年，趁着唐皇不在，在卫光明的遥控和都城某些人的配合下，宣威将军府被灭门，只因卫光明认为冥王之子降临在了那里，随后便引了系列事端，观主更是亲自动手将其打落天启囚入幽阁。

如今大神官再入长安是否会旧事重演呢？对此唐皇自然看得非常清楚，西陵故意放纵对方来到长安，存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安入局。

无论是天枢处还是军部，甚至包括昊天道南门都态度强势，想要找出对方，不说杀死他也要将他驱逐出大唐境内。洛羽曾说他有些过分优柔寡断他自然是记得的，可是臣子们的出点都是为了大唐，他也无法压下这汹汹众意。

“不管卫光明想要来长安做些什么，光明之女在长安，把她盯死了，一定会有收获！”

若洛羽在时军部或许不敢妄为，但有消息传来对方现身草原，这便让某些人的心思变得蠢蠢欲动起来。若非书院陈皮皮的阻拦，他们都想软禁桑桑了，但即便如此也安排了诸多探子。

如今夫子与洛羽皆不在长安，二层楼不会轻易入世，唯独一个十二先生陈皮皮受洛羽与宁缺的嘱托照顾桑桑，可他毕竟是观主的儿子，在这都城身份始终尴尬，即便颜瑟老头撒泼耍赖，在军部强硬的态度下也只能达成妥协。

光明大神官是何等人物，众人自然是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落魄到如同乞丐一般出现在老笔斋门口，多年不曾现世，容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又刻意收敛气息，就算是天枢处与军部都未能第一时间确认其身份。

或是命运使然，或是本就感受到了光明的指引，当卫光明真正见到桑桑的那一刻，他便确认道门洛羽并未妄言，光明之女名副其实，但桑桑并未让这个奇怪的老头进入笔斋，她记得老师的安排，若是遇到一个老人要收她为徒便带她到老师的小院住下。

洛羽的小院有他设下的结界，不仅可以隔绝内外气息，更有困人之效，结界开启除非桑桑同意，否则就是知命巅峰也不能破除，除非卫光明以天启之力或者颜瑟动用惊神阵，否则无人可破。

“好了，你应该就是老师说的光明大神官吧，老师知道你要来，叫我跟你学习神术，但是不允许你走出这个院子，我也会搬到老师的小院住下跟你学习，管吃管住，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哦对了，老师说书房有一封留给你的信。”

桑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卫光明在小院住下，同时也给少爷的老师送了一封信后便准备返回小院，因为老师说过，卫光明来了以后她也要住进小院不能随意外出。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蠢人要做不自量力的蠢事，还未等到她返回小院便被军部的人给带走了，尽管她如今先天修为堪比洞玄，纵然学了些攻伐手段，但从未与人动手过的她也只能乖乖地被请去军部大堂。

若非得到消息赶来的颜瑟与陈皮皮，只怕军部的那些疯子都要对这个小丫头直接动刑了，即便他们得知那小院的结界可以困住卫光明，但他们依旧要求桑桑允许他们进入带走卫光明。

只能说世人多愚昧，在他们眼中或许再厉害的修行者都能被军阵堆死，毕竟历年来死在军阵中的知名修行者不知凡几，骄纵的军部甚至连书院都在戒备，又如何会放心道门洛羽的安排呢？

最终还是唐皇亲自下旨不得为难桑桑一场闹剧才得以暂时平息，只因唐皇相信道门洛羽的为人，更因洛羽曾为他祛毒续命。

“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好好教导桑桑，为人间留下光明，活下去自会看到你想要的。”

没有长篇大论，洛羽只给卫光明留下寥寥数语，却让这固执的老头眉头紧皱，小院的结界他自然感受到了，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道门洛羽那在他看来荒诞不经，大逆不道的话语。

当桑桑回到小院后，卫光明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他不相信洛羽前面的话，但他相信桑桑是真正的光明之女，他要为人间留下光明，他要等到道门洛羽回来亲自斥责对方。

颜瑟老头自然是没有见到卫光明的，一来洛羽留信告诫他想要喝到宁缺的喜酒便不可去见卫光明，二来没有桑桑的同意他也进不去小院，除非他肯动用惊神阵，而那时也就意味着放出卫光明，都城可能会死很多人。

“桑桑，你知道人和禽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嗯，老师教过我，老师说无论是人神仙鬼、妖魔精怪，还是飞禽走兽，本质上都一样，区别只在于拥有的力量和教化的智慧。老师还说过人虽是万灵之长，可若是其他种族接受了跟人一样的教化，拥有了对等的力量，那他们和人除了外在躯壳也就没有区别了。”

卫光明闻言陷入了沉默，他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答案，可这也让他感到更加困惑，比如什么是仙鬼？什么是妖魔精怪？可桑桑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老师只说将来自然会知晓。

如果说前半段只是让卫光明困惑，那后半段就让他感到愤怒了，只因在他看来世间一切都是昊天的赐予与安排，人又怎么能够跟神相提并论呢？后边的话更是让他越来越觉得这位道门洛羽离经叛道了。

他决定要好好教导一番光明之女，不能让她走上歪路，可当他得知桑桑体内有寒毒，是在道门洛羽那在他看来形同入魔的手段下才得以续命时，他整个人都几乎陷入崩溃。

好在光明之女着实悟性惊人，神术在她手中犹如本能，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这才让他多少感到一些欣慰，但他想要让桑桑放弃内功修行时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老师是除了少爷外对桑桑最好的人了，你不能诋毁老师，而且你只能算二师傅，我是不会放弃的，桑桑喜欢修炼内功，你要是不高兴，桑桑不跟你学神术就是了。”

桑桑的决绝让卫光明感到无奈，当下也只能暂时妥协，可当他仔细探查了桑桑体内的寒毒后，原本固执的老头变得迷茫了，即便是昊天神辉也只能压制而不能根除，且似乎在桑桑学会了神术那一刻起，昊天神辉便与她体内的寒毒产生了某种共鸣，诡异地形成了共生关系。

他想到了在洛羽书房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心中的信仰与他眼前的诡异事实让他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此时的他又想起了洛羽的那句“为人间留下光明”，这更让他感到恐慌。

本质上来说卫光明与大多数唐人一样，或者说世人都一样，都有着他们自己的骄傲，只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诚如卫光明只愿意相信昊天相信光明，颜瑟也只相信夫子相信自己，二者从来都没有愿意去相信洛羽。

看着小院外隐藏的探子以及远处军部驻扎的重骑，桑桑已经很久没有再走出小院了，这让颜瑟心中感到不安，可即便是陈皮皮也不知小院内究竟生了什么，他又怎能安心呢？毕竟里边是自己那偏执的师兄还有小徒弟唯一的侍女。

“师弟，你我都命不久矣，如今都已留下传承，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终是不放心的颜瑟在软磨硬泡了桑桑许久后还是见到了卫光明，可他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师兄，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卫光明摇了摇头道：“我为黑暗而来，也为光明而来，他们都说我错了，所以如今我想看的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