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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临长安再见伊人（第1页）

再次回到雁鸣湖畔，洛羽不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倒不是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而是里边有他想见的人。

神念之中，如今的宅院却是只有莫山山一人，卓尔此刻却是不在此地，也不知去了何处。

此时的莫山山正身处他昔日的书房之内，玉手扶额，旁边烛火摇曳，案上笔墨未干，显然又是熬夜写字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洛羽也没有急着唤醒佳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入眠不久的少女，不施粉黛却依旧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憔悴，身形窈窕却尤为娇弱的身躯也让洛羽产生了一种想要将之搂在怀里的悸动。

或许是在梦中相见，此时的少女口中竟喃喃出声：“洛羽，我后悔了，我想亲口告诉你，我很想你，这一次山山不会再错过了……”

听到此处，洛羽心中不由感到一丝心疼，下意识地开口道：“山山，我也想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隐隐泛白，沉睡的少女彷佛察觉到了什么，此刻已然缓缓睁开，当看到眼前的洛羽之时，嘴角更是微微上扬，口中喃喃：“你又来梦中见我了呢……”

洛羽见状心知对方此时只怕以为尚在梦中，温和一笑开口道：“山山，是我，你不是在做梦，我回来了。”

少女此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喜极而泣，竟是直接起身张开双臂便欲将其牢牢抱紧。

然而最终还是扑了一个空，毕竟洛羽元神虽大成，但他距离化虚凝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虽能施法，却也无法以实体现世。

但此时的莫山山哪里又曾知晓元神之妙，眼中更是泪如雨下，口中更是哭出声响：“怎会如此？洛羽你生什么事了？你要独自走了吗？”

昔日莫山山随洛羽进入过轮回小世界，自然也是知晓魂魄轮回之说的，此时的洛羽与他昔日口中的魂魄何其相似，而她的认知当中人只有死了之后才能魂魄离体，此时早已方寸大乱。

洛羽虽是心疼却也无奈，有关他修行的事情当日并未来得及尽数告知对方，这才造成今日的误会，但他心中同样也很是欣喜，毕竟被心爱的女子如此挂念，夫复何求？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洛羽才将自己的情况说清楚，这才让莫山山转忧为喜，一番互诉衷肠，昔日那点纠结早已烟消云散。

讲完了自己的情况，洛羽也是静静地听着少女这些时日的经历与心境，只是当她提到当初叶红鱼不仅为她正面抵挡掌教的问责，更是冒着被责罚的风险私自放她出幽阁时，她的脸色明显闪过一丝忧色。

洛羽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将他与叶红鱼的渊源全盘托出，并未有丝毫隐瞒，告诉山山暂时不必为她担忧，观主尚在，叶红鱼身为裁决神座没有人能为难她。

“我知道她也喜欢你，且她的喜欢比之前的我更加纯粹果决，那你呢？”面对喜欢的人，莫山山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要是放在那一世简直就是个送命题，但洛羽并不打算瞒着对方，想着那一身倔强而决绝的红衣，洛羽也只是对着眼前少女苦笑道：“山山，我和叶红鱼的纠葛早在幼年便已生，坦白讲她对我的情谊我很感动，但你知道的，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喜欢你我已很满足。”

看着洛羽满脸的真诚，莫山山自是欢喜的，但她的心中却是依旧闪过一丝苦涩，她相信洛羽没有骗她，但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有些事情洛羽自己都未曾真正看清，就比如他对叶红鱼真的就只是感动吗？

但无论如何，二人此刻也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此事，这也让洛羽松了口气，自古最是难消美人恩，他给叶红鱼解释元神之妙何尝不是想要抵消对方照料山山的因果呢，只是这男女之间的因果当真能抵消的了吗？

从莫山山的口中洛羽也知晓了自己书童的去向，自从举世伐唐开始，卓尔既是燕国遗民，又是洛羽书童，虽然无人刁难于他，但他自觉身份尴尬，当莫山山来了长安，他便索性告辞游历世间去了。

洛羽知晓后便不再追问，自他插手后，卓尔命格已改，并非短命之相，以他的能耐当是无碍，缘分已尽，如此就好。

尽管如今元神大成没了昔日阴神那般限制，但毕竟尚未圆满，太久的离体只恐影响肉身，终是在山山不舍的眼光中化作光点再次返回了神国之中。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洛羽口述，莫山山书写的词句。尽管对方已经离去，但想到如今二人更近一步，此时的她只觉此生已足。

天下大势自然是不会因他二人的你侬我侬而更改，李慢慢与观主的纠缠依旧，青峡的大战正酣，而书院后山此时也是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客人”，西陵神殿掌教，熊初墨。

对于侏儒而言，若问此生他最忌恨的人只怕除了一剑之仇的洛羽外，便是昔日对他极尽侮辱的魔宗宗主林雾了。

当他现曾经的林雾如今竟然化身女子，更是成了书院三先生俞帘之时，其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愤怒在有些时候的确能够让人爆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显然他不在这类人的范畴之内。

如今堪破了昔日心魔的俞帘已然成就天魔，道心不纯的侏儒纵然步入天启也不能够打破天魔的世界，所以他输了，输的很惨。若非同样知晓昔日叶红鱼命劫的俞帘留他一命意图分化神殿，今日他便要死在此处。

就当俞帘将他一掌击中对方想要将之打出长安之时，天穹之上一道剑光突然降落，将其右臂直接斩断，随后更是将那断臂彻底搅碎。

这一幕自然是有人见到了的，不仅仅是书院留守的三位先生见到了，雁鸣湖畔的莫山山也同样见到了，她知道这是洛羽在为她出头，不杀对方也只不过是留给叶红鱼斩破心魔罢了。

而就在此时，远在天边纠缠的观主与大先生自然也同样看到了，观主此时也只是无奈叹口气道：“蠢货。”

当日洛羽与他有约在先，双方各行其是，不到最后一刻互不干扰，可这侏儒却是非要自己找死，妄图以莫山山报复对方，这才招来了今日劫难，否则即便在书院不敌，也不至于落个断臂的结局。

不过对于观主而言，他从未将希望放在侏儒身上，李慢慢固然在无距境界走的比他还远，哪怕对方修成阴神和养吾剑，在同样修成阴神，又有诸般六境加成的他面前依旧不够，最多只能拖延几日罢了，他自是有信心最终走入长安破了他心中执念惊神阵的。

但见到这一剑的书院先生们却是另一种想法，世人都以为夫子登天就等于死了，可两次显化的道门洛羽却是让他们更加相信夫子依旧在世，只是或许与神明交战无暇他顾罢了，但这也足以使他们感到振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