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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时,他亲自写了一封信。
只除了一个人。
他们都是李元阙心腹,知道老大这些年找人用了多少心血,心中藏着多少期冀。
他既不曾否认,却也始终不曾承认。
和在春华殿重逢那晚不同,李元阙愈能摆脱对光渡的心烦意乱。
“张四,你觉得我除了这幅皮囊,就没有任何拿得出手、又无可替代的本领,对么?”
老大知道了一些三年前春华殿宫变的内情。
李元阙迫不及待展开信纸,“王爷托我之事,我已查明,三年前春华殿宫变,光渡并不在那日进宫的名册中,他是因为其他事获罪,才被虚陇抓捕。”
传书的不是飞鸽,飞鸽传书太易有失,铁鹞子分批撤,留守在中兴府的兄弟,乔装打扮后选了最快的马,将这封信送到了李元阙的手上。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光渡终于说话,声音有些虚弱,“你跟在我身边,你看到我,你知道我,你不是那些传出谣言的人……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该一样的。”
沛泽平生最厌恶龙阳之好,言之色变,哪怕自己稍稍……他也是丝毫不假辞色。
光渡每一个字都说得认真,明明声音很轻,咬字却带着铿锵的韵。
——却也无聊至极。
“光渡大人……”李元阙哑声道,“穿好衣服,再商谈正事,这种事我不奉陪,再生一次,我就这样把你丢到街上去。”
只是……今日之后,他们还能回得去吗?
光渡的确也能谋划出这样诡谲的奇局。
光渡说话时,总有一种奇妙的气场。他会让人听他说话,他笃定别人都会听他说话,没有人会拒绝他。
光渡轻轻说:“不到迫不得已,我从不将自己摆上交易的桌面。我从来都不愿意与皇帝……只是当年我没得选,张四,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你至少该和他们不同。”
只有李元阙,能将他拒绝得那样干脆。
沛泽被虚陇带走了。
或许迈出这一步后,这一次将成为无数次的开端,或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但这是光渡,他承担一切责罚,不会后悔。
不可能的。
李元阙神色复杂。
关上门,褪下金玉护臂后,在光渡的衣服没有系齐整时……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曾生过。
能谋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局……只有沛泽。
光渡吃吃地笑,“王爷果然不好南风。”
张四猜得不错,酒楼密会李元阙那夜,并不平静。
但如果在此时选择前进,他至少能……获得光渡。
“我不曾杀虚陇,亦不信亡魂会归来复仇。”李元阙抚住那枚贴身佩戴的圆环祥云玉佩,瞳中藏光,“那会是谁?”
“另一事,必须告知王爷,刑部已经验明,虚陇及其手下死于王爷的斩-马-刀,而这把刀从祭台不翼而飞后,却在近一里外的树林中,于蒙古使者面前,以国运祥瑞之姿‘雷惊奇火木’应验,皇帝已严令封锁鬼魂复仇的说法,知晓虚陇死因之人甚少,许多人都以为是王爷杀的。”
李元阙彻底愣住了,“……什么,你……”
张四在爱护与破坏两边挣扎抉择,是不顾一切地破坏掠夺,让光渡失望甚至于憎恨,还是退回一步,回到安全的距离,如往常一般观望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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