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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script>本文已采用1言情最新防盗功能,不会影响正常正版读者那东西行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串沾着水的脚印,但周围人却毫无所觉,只有徐江现了迟筵的异样,问他:“怎么了?不舒服?”
迟筵白着脸摇摇头。民间一直都有水鬼找替死鬼的传说,他怕自己被这东西缠上,怕是洗脸的时候都要提防着从后面伸出一双手将自己的脸按进洗手池里憋死。
想躲这种东西,仅靠跑是躲不掉的,如果那东西已经盯上自己,自己现在和徐江跑得再快也无济于事。
那东西离他已经不过隔着五步远,迟筵甚至能闻到水的腥气和恶臭,感受到那股潮湿阴冷的气息。他将小瓷瓶捂在自己胸口,脑子里已经紧张得没有任何想法。时间仿佛静止,湖景、人群、徐江,全都变成了黑白的影像;他感觉徐江似乎在对自己说话,却看不见他的嘴动,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如果这下躲不过,那么趁着天没黑,他就得赶快去西青山求救,也不知道对于这叶三公子的骨灰都镇压不了的东西,张道长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就在这时,那东西突然在迟筵眼前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仿佛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产生的错觉。
迟筵左右回头看看,这片刻功夫,警车和救护车已经都离开了,原本摆在中间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有尚未散去的围观群众依然对着湖水议论纷纷,一个中年大叔一边吆喝着一边推着糖炒栗子的车经过,马路上还可以看到嬉笑着成群结队骑着自行车经过的学生——一切都很正常。
迟筵拿出瓷瓶贴在唇上摩挲了一下,就像信徒亲吻十字架一般,有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轻松,然后将瓷瓶放回。那小瓷瓶一直被他贴身挂着,沾染了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暖意,这下突然被拿出来秋风一吹,再放回去就变得寒凉无比,仿佛有一只寒冷的手在抚摸他,凉得迟筵打了个哆嗦。
他依然看不见,在那水鬼消失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影无声地搂着他,左手从前往后环住他的腰,右手从胸前环过,搂住他的脖子,彷如将他整个人纳入怀中。
徐江伸手在迟筵面前晃晃:“尺子、尺子,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了?中邪了?”
迟筵一巴掌把他手打开:“橡皮你别瞎说。走,去你们学校附近咖啡店坐坐,这也太冷了。”说罢跺跺脚。
徐江迎着风一把扯开大衣:“一点都不冷!就你虚!”
离苏民大学不远处有一家“绿咖啡”,里面的所有咖啡咖啡果汁等饮品全部寡淡无比,索然无味,但是他们家胡萝卜蛋糕很好吃,不大的店铺分为上下两层,布置得很是雅致温馨,又开在学校附近,整天生意都很不错。
徐江是这家的常客,办有会员卡,他领着迟筵进去,推开门便有一股暖意迎面而来,还有咖啡与奶油的香味。店面布置得很好,空间感和私密感都很强,通过花架、报刊栏等装饰和巧妙的沙座椅摆放使得每桌的客人都看不见其他桌的情况,似乎置身于**空间之中。
店里养了两只猫,一只姜黄色一只黑白花,徐江熟稔地凑近蹲下把猫扑在怀里撸着:“大花、二花,想我没?”
迟筵站在他身边:“这猫叫大花二花?”
徐江:“没,一只叫monday一只叫friday,名字一点儿都不亲民,跟鲁宾逊漂流似的。大花二花是我起的,是不是好很多?”
迟筵心疼地蹲下,想去摸摸圆滚滚的惨被命名为二花的星期五,谁想到看起来很胖的黑白□□咪竟灵巧地迅蹿了出去,一直跑上了楼,蹲在楼梯拐角处两眼圆睁十分戒备地盯着迟筵。
被徐江搂在怀里的星期一在迟筵靠近后也变得极为不安,拼命挣动着逃出他的怀抱跳到地上,直接跑到另一边躲在布艺沙后面,一双猫眼同样幽幽地盯着迟筵瞧。
徐江转过脸看向迟筵,哀叹:“我的大花!尺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么猫嫌狗不待见的,大花二花很亲人的都被你吓跑了。”
迟筵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他本身气质温和,并不受小动物讨厌。但是这样小猫小狗见他就跑的情景也曾生过——都是在他被脏东西缠上的时候。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他抛开了。
现在四周并没有那种窥伺感,他也感受不到那种阴冷的恶意,自从带上叶三公子的骨灰之后,他的身边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
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徐江和迟筵上了二楼,在花架旁一个四人座的米色沙处坐下。黑白色的星期五在迟筵迈步上楼的瞬间犹如受惊般迅跑得不见踪影。
徐江做主点了一壶咖啡,两块胡萝卜蛋糕。咖啡一如既往的寡淡无味,胡萝卜蛋糕是用碎而细小的胡萝卜合着核桃等干果做成,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橘子味奶酪,口感酸甜软糯。
徐江伸手给自己和迟筵都倒了咖啡,他不知道,好友旁边的空位上还端正地坐着一个“人”。
他也没看到,早跑上来的星期五把自己藏在另一个角落的花架底下,一直死死瞧着他们这面。
人有时候的确不如动物敏锐。
迟筵喝了口咖啡,用店家配备的银色小匙挖了一点蛋糕上面丰厚的奶酪,似是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这是他从小吃这类东西时养成的习惯,据说是因为缺乏安全感。那个“人”一直专注地看着他,突然愣了一下,人性化地偏了下头。
徐江半块蛋糕已经进肚了,百忙之中抬头瞥了迟筵一眼:“尺子你快吃。”
迟筵心说本来就是来聊天的,不着急吃啊,于是又不慌不忙地挖了一勺奶酪,用舌头舔着卷进嘴里。
那个东西彻底凑过来,手按住他的后脑,轻轻舔着他的舌头。
迟筵放下银匙,喝了口咖啡:“怎么今天的奶酪有点凉?”
徐江的蛋糕已经吃完了,他一脸茫然抬起头:“我没觉得啊。”
迟筵舅舅之前看不上妻子这个侄女一是因为黄淑兄长本身不上进,喜欢不劳而获,以前还有赌博的习性,这几年虽然说是戒了,但杜明京依然对他颇有微词,而黄淑嫂子也有些爱慕虚荣;二是黄芬芬在这样的家庭里也没能出淤泥而不染,虽然好像没有赌博这样的大问题,但也和父母学得一样不努力上进,自身学业一直是得过且过,靠家里花钱上的学。她毕业后杜明京抹不开妻子的面子,帮她在认识的公司里找了一个文员的职位,但这姑娘又嫌辛苦又说同事排挤,没做几天就不做了。后来据说自己也找了份工作,但杜明京自己也懒得再过问她家的事情,也没打听。
杜明京本身是一个很勤勉要强的人,在他心里,自己外甥自幼父母双亡,但一直没走什么歪路,自己学业工作一路都给自己安排得顺顺当当,没求过别人。虽然作为男孩子显得过于内向缺少闯劲,但也是很好的孩子。他自己一直觉得黄芬芬不算良配,但一是妻子提过几次,不好再驳她的面子,二是也想以此提醒迟筵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想着见一面不适合对方死了心就算了,才由着黄淑安排的这次见面。
迟筵不是刻薄的人,即使对于这样的“相亲”很是抵触但也依然是温文有礼的样子;女方看起来也很温柔羞涩,黄淑和她大哥嫂子倒是很能活跃气氛,一顿饭进展得也算和谐。
正在这时黄芬芬突然盯住了盘子中的清蒸鲈鱼,半晌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黄淑碰了她一下:“芬芬怎么了?不舒服了?”
黄芬芬抬起脸来,雅间淡茶色的灯光清楚地照出她惨白的脸和豆大的汗珠。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黄淑:“鱼,鱼的眼睛动了……”
黄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没做熟?”
黄芬芬拼命摇着头,似乎快哭出来了,突然尖叫道:“它在看我!它在对我笑!我看见它被杀了剖开肚子刮鳞,它肚子里还有一条小鱼!小鱼被剜了出来,也在对我笑!它要往我肚子里钻!”
原本温馨的环境因为黄芬芬诡异的语调和叙述变得阴寒起来,黄淑听着都忍不由得心中寒,打了个哆嗦。
黄芬芬的母亲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斥道:“你这是怎么了?白日撞鬼了不成!胡说些什么!”
黄芬芬被母亲捂住嘴不出声音,嗓子里却出“荷荷”的声音,犹如某种诡异的哭声。
主角这个样子,这饭自然也吃不下去了,黄母歉意地向杜明京和迟筵笑笑,连忙和丈夫带着女儿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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