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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開始的時候我和溫明承終於又相聚了。
我們兩個坐在一張桌子上,婚宴很豐盛,娘十分美貌,但是我的視線都偷偷投向身邊的人。
斑駁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映襯得他的臉像精雕細琢的雕塑作品。
我看得有些失神,而他在娘走過地毯後側臉看向我,燈光在他睫毛上碎成一片柔軟的光暈,他眼睛彎彎,輕聲說:「阿臻,把你的相機拿出來拍幾張照吧?」
他應該是看到了我的相機包,我下意識地點頭,但是又想到什麼居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拿相機的動作停住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不想讓明承知道我拍了他。
我第一次有這種神奇的感覺,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結結巴巴地給自己找理由:「我覺得……相機還原不了娘的幸福,也體現不了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容易把人拍丑。」
他似乎對我的說法很感興:「哦?那要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才好?我怎麼知道,但是話都說了,我怎麼也要硬著頭皮裝個逼,「嗯……等我回去畫出來吧。」
這絕對是裝逼。
我是抱著回去之後明承就忘了的心態胡說的,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沒忘,並且三番兩次來問我畫的怎麼樣了。
見鬼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和他姑姑關係這麼好?
婚禮都結束了還記掛著這件事。
我當然是畫的不怎麼樣,但是他一直催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畫。
成果是畫的構圖色彩都沒有問題,人物也沒有毛病,就是郎娘笑的很怪,是明朗的笑容但不像結婚,像在參加黨建。
摸著良心說,我已經盡力了,讓一個高中生畫愛情確實是為難他了。
而我那時候也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幸福。
這是我完成度最高的一幅畫,我把它拿給了明承。
彼時他正在花廳練習大提琴,我在低沉優雅的聲樂陪伴中進入玻璃房,正是洋牡丹綻放的季節,粉色的Leto花型圓潤嬌艷,空氣中都是清甜的香味,大概是為了防止中午過強的陽光將它們曬傷,玻璃房的四周拉上了輕薄如蟬翼的白紗。
我把我畫的婚圖給他看,他向我挑了下眉接了過去,神情中有幾分玩味。
我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就是逗我玩的,根本沒想真的讓我畫。
這讓我有些惱羞,所以生氣地讓他還我。
而他不僅不肯還我,還不加掩飾地搖頭笑我:「我想郎娘的牽手是不是應該更自然一些。」
他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我知道他們牽手的樣子沒有愛人的模樣,這一點我自己也知道不對勁,他們之間差了一種氛圍,這種氛圍我在婚禮現場見過。
但是我只是一個懵懂的旁觀者。
我旁觀了別人的愛情,自己卻做不到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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