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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比陆地更宽广的是海洋（第1页）

小美人鱼们表情各异。几个年龄小一点的公主兴奋地拉着手低声交谈。她们一边咬着耳朵一边偷偷打量着父王的脸色。年龄大的两个小公主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张张嘴又紧紧地闭上了。

特里顿国王已经坐不住了。

小公主们打心底里敬重祖母，无条件地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是具有自我感动型人格的爱丽儿也从未质疑过祖母。

特里顿国王可以断定颜妩刚才的那一番话应该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小公主们明显是想多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来表态，说不定隔天她们就会跑出去做冒险的事情。

“孩子们，你们太小，祖母希望你们千万不要盲目地相信别人，这一点很重要，你们要记住。其他的等你们长大了再考虑。”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小辈的面前反驳自己的母亲，因此说完这句话，特里顿国王忐忑地瞄了颜妩一眼。

听到特里顿国王说的话，颜妩只是微微低着头笑了一下，表面上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言辞。

“父王，我们都明白的。”阿蒂娜向来就是一位不会让长辈担惊受怕的小孩。

几个小美人鱼公主连忙点头附和。

“父王，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丽儿踌躇了半晌问道。

“爱丽儿！”阿蒂娜用眼睛示意小妹妹噤声。

“你先要告诉我们，你有什么非常想做的事情吗？”颜妩接过了话题。

特里顿国王内心一动，他想起来早上颜妩提醒过，爱丽儿的愿望可能和他的想法相悖，他不禁对小公主们的想法产生了好奇心。

爱丽儿低着头没有回答。

阿黛拉斜着眼睛瞅了两位长辈的脸色，快地说道：“我最想和6地上的人交朋友。”她的话又引起了阿蒂娜的一声惊呼，她快地拍打了一下妹妹的后背。

“就你敢开口。”

“早上的那几声号角声响起，我看到率先冲出宫殿的好像是你。”颜妩毫不留情地扒下阿蒂娜的“画皮”。

“我只是好奇罢了！”阿蒂娜嘟着嘴哼哼道，又暗自瞄一眼特里顿国王，对方的脸色带着些许灰暗。

“祖母说过，6地上的人类不会接受我们做朋友的，他们把我们当成怪物。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阿蒂娜，如果没有限制的话，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颜妩提问道。

“我，”阿蒂娜抿了抿嘴唇，偷眼看了看特里顿国王，“我想学习音乐。”

她的这句话让特里顿国王感到惊讶。颜妩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过想起她第一次浮上海面时的场景，颜妩又释然了。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第一次浮升时听到过教堂的钟声。钟声十分洪亮，传播得很远，你在海岸下面都感受到了那种厚重。”

中世纪时，欧洲许多城市实施宵禁令。因为那个时期，照明只能采用明火，而房屋都是由木材建造的，因此极易引起火灾。大概从11世纪开始，政府便下令通过敲钟警告民众熄灭灯火。

中世纪的钟是用弯曲并铆接成楔形和弧形的铁片制成的。在金属成型后，工人们将钟浸入熔化的铜中，以便给它们涂上一层铜的涂层，这样钟声就更加悦耳动听。

阿蒂娜摇头回答：“那天傍晚，我躺在沙滩上，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月亮挂在天际。从远处的教堂里传出不知道是什么乐器的弹奏声，乐声断断续续、如丝如缕，犹如清风拂过我的心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象，如果爱丽儿在这样的音乐伴奏下吟唱，那将会是多少美妙的事情啊！”

小美人鱼们的歌声都是非常好听的，当婉转的歌声响起时，所有听到的人都会沉浸其中。特别是爱丽儿，每当张开歌喉，就连各色的鱼儿都会聚集到她的身边。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海底世界没有乐器。不论是弦乐器、管乐器还是打击乐器，在海水里都不出任何的声音。

阿蒂娜说完那些话，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孩子，你只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颜妩伸出手抚住阿蒂娜无措的双手，对方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颜妩的眼睛瞥向特里顿国王，看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她便收敛了表情，正色道：“我知道，这个宫殿太小，小到已经无法容纳你们的心。你们羡慕6地上的人类可以乘着船掠过每一片大海，可以脚踏双履攀爬每一座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