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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他中场时换过一件,里面又穿着打底衫吸了汗,也有可能是用的除臭喷雾和香水太足,衣服干燥而香,拿起来就有莫德里奇的味道。他说不准闻,沙德尽管很想把脸埋进去,却还是可怜巴巴地忍住了,在妈咪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做听话的小孩。
他只是把衣服绕到身上,立刻感觉舒服了一些。
用了这么漫长的反应时间,他终于想起来遇到不明白的事情时应该询问知道怎么做的人,于是给妈妈和阿扎尔都了消息说了整件事,问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俄罗斯已是凌晨,妈妈更是有可能在更东的区域,没回也是正常的。阿扎尔素来睡得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回,有可能还在玩,这也是正常的。想到明天早上起来能得到两份帮忙,沙德终于彻底安心了,认真泡完热水澡后帮自己铺好床,把沙上的抱枕都拿来塞进莫德里奇的球衣里抱着,很快便睡着了。
他今天实在是累坏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个多小时,库尔图瓦连续打了一十几个电话来,都没吵醒他,只越睡越沉了。
第52章
阿扎尔一夜没睡,早上八点半回伦敦的飞机,凌晨四点他依然坐在房间的沙上,疲倦又愤怒地用手腕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愿意看正在自己眼前打转的库尔图瓦。
他都没力气咒骂了,毕竟鸡飞狗跳的环节已经持续了一夜,如今只有沉默和压抑在这间三十几平的屋子里蔓延。
库尔图瓦个子太高了,走动时不小心头顶撞到了吊灯。他无声地停住,吊灯晃动,于是橘黄色的光与棕色的影也在乳白色的墙壁、柔软的窗帘上里晃起来,仿佛这是一个沉在水中的小屋。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阿扎尔打破了沉默,他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库尔图瓦烦躁地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充电,在他对面坐下:“当然是告诉他都是误会!叫他先接我电话。”
“我做不到。”阿扎尔继续仰头、捂着脸:“我觉得沙德应当和你分手。”
“你有病吗?我都说了,又没有什么,我只是在酒吧里玩,酒吧里玩也犯法了是吗?”
“哈?无事生?要不是我抓得快,没准你们小孩都造出来了,就和你现在的俩孩子一样。”阿扎尔说话尽往他的痛点上戳:“滚吧,我才不要帮你骗人。”
“说得好像你是什么贞洁烈士一样,别恶心人了。”库尔图瓦也一点都不留情:“你分明就是一直看戏、袖手旁观,现在装什么痛心疾的好人我都说了,你不要管了,糊弄一下,我自己说,到底怎么难到你了?”
阿扎尔被刺痛了,他意识到了如果玩这种辩论游戏的话,他永远都不会赢过库尔图瓦的。
但他转念又想到,真的吗?
阿扎尔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用一种宛如新闻记者一样平静又冷酷的语调质问:
“要是沙德想和你分手呢?”
库尔图瓦一直敲击膝盖的手停了下来,很难察觉地颤动了一下。他的神情笃定,嘴唇逐渐抿了起来:“滚,不可能。”
阿扎尔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会同意吗?你不会的。你就继续哄骗欺负他,仗着沙德喜欢你。”
“分手,分手,怎么就全成我的错了,都说了我会去玩是因为最近很烦!我受够了这种过于严肃的关系,为什么现在连你也在当真?喜欢,喜欢,爱,全是可笑的词汇,你陪你老婆肥皂剧看多了吗?
如果我转会走了,难道他要跟着一起?等到孩子们大了,我怎么解释给他们找了一个后爸?我们要一直谈地下恋,一直憋到死为止吗?这段关系能有什么结果呢?
他喜欢我,只是张嘴就可以说的轻飘飘的话,有什么份量?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一模一样地喜欢回去吗?我做不到。就因为我做不到,你就这么指责我,这一点都不公平。”
这一刻库尔图瓦差点脱口而出“难道我们会走进婚姻共度一生吗”,但他自己都被蹦出的想法惊到,于是只动了两下嘴唇,把字词又吞了回去。
“你有这些担心的事,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或者最起码告诉我。”阿扎尔轻声说:“为什么又要胡作非为。”
“他才不会懂,他只是个笨蛋。”库尔图瓦又想到他和沙德一起坐在车里的夜晚,对方带着一点淡淡的遗憾推掉来自阿布的邀约,满脸天真明亮地趴在他旁边。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但沙德选错了,这让库尔图瓦觉得他很蠢。而且这样过于纯粹简单、不用思考和比较价值的爱也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狂裂的欢喜和狂裂的抗拒共同翻滚着,他几乎感觉自己立刻欠下了一万吨人情债,并立刻痛苦了起来。他几乎可以预见争吵时沙德会说“为了你我那个时候都……”,而他会冷漠地讲“我又没有逼你!”,一地鸡毛,循环往复,互相辱骂,一地鸡毛,彻底破裂。
虽然不惧怕这种过程,但真的又烦又恶心好不好,他只是想要暂时拉开一点距离,让一切都回到不那么深入、不那么肉麻的状态,让他不用满脑子想着这是不是一份特别严肃的爱情,让他可以回到轻快的、只是懒洋洋相拥而眠的时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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