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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马车停在庄扬跟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位提医箱的中年男子,正是袁医。
“袁医,这边请。”
庄扬在前领路,袁医师跟随在后头。
“前些日子来,这岸边记得尚无人家,可是多大的孩子受伤昏厥呢?”
“比阿平稍大,被收赋的士兵打伤,昏迷到此时都未醒来,有一个多时辰。”
“可是伤了头部?”
“是的,脑后有肿伤,未见血。”
庄扬简略描述情况,此时两人已来到犬子寝室。袁医师放下医箱,立即去察看犬子,为犬子把脉。
“阿兰,你去家里,取来蜡烛。”
庄扬见寝室昏暗,差遣庄兰。
“好。”
庄兰赶紧奔跑出院,前去取蜡烛。庄家点油灯也点蜡烛,蜡烛价贵,唯有夜晚庄扬读书或阿平写课业时才使用。
袁医静心听脉,刘母在旁侧立,目不转睛看着医师脸上的神情,害怕医师露出无奈的表情。哪怕如此焦急,也待袁医师将犬子的手拉回被中,刘母才出声问:“医师,还能醒来吗”袁医点点头,回头询问刘母犬子昏迷时的情景,及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殴打。看到袁医点点头,刘母泪水方才滑落,她抬袖拭泪,冷静陈述,条理清晰。
庄扬在旁听着,惊叹于这妇人的坚强与理智。
“兄长,蜡烛来了。”
庄兰端着一个烛台,手里捏着根蜡烛,她跑得气喘吁吁。庄扬接过,将蜡烛点燃,屋内顿时光亮。
袁医打开医箱,取出存放金针的针盒,他这是要做针灸。
“需有人上去将他头抬起。”
袁医手中的针在烛光下闪耀,看着有些吓人。
“我来。”
庄扬点头,脱去鞋子,爬上犬子的窄榻,在刘母帮助下,把犬子半身抬起,庄扬将他搂住。庄扬一手搂住犬子的腰,一手扶住犬子的头,犬子的脸庞贴着庄扬脖子。犬子个头高但瘦,搂抱着犬子的庄扬,也才真正意识到这孩子长得瘦。
刘母举近烛台照明,袁医施针,一针针缓缓扎入穴位。庄兰不敢看,双手捂住眼睛,阿平倒是瞪大眼看着,那神情十分惊诧。
榻上的庄扬稳住犬子身子,一动不动坐着,像尊木像,唯恐自己动弹了下,金针便要扎错了穴位。看着医者专注认真的神情,庄扬想医者父母心,袁医在县城有神医之称,犬子有救了。
待袁医将金针收回,刘母扶着犬子躺好,庄扬这才爬下榻,他双脚、手臂酸麻,缓缓扶榻站起。刘母询问医师犬子的情景,她以为施针后,犬子便会清醒。
“莫急,明儿会醒来。”
袁医回复刘母的询问,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医箱。
“醒后不可下床,需好好休养。这些草药,早晚一帖,两碗水煎做一碗,不可空腹服用。”
袁医递给刘母几包草药,刘母接过,只是点头。来竹里前,袁医已知道是伤及头导致的昏迷,所以他携带了治疗的草药过来。
“还有一盒膏药,给他抹脸上的伤,孩子相貌周正,可不能破相啰。”
说着,袁医又从医箱里摸出一盒膏药,搁放在榻上。
刘母千谢万谢,将袁医送出屋子。此时的刘家已翻不出一个子儿,付不起医治的费用。庄扬知晓,他将一小袋钱递予袁医。
陪伴袁医过桥,袁医询问庄母的情况,庄扬说比先前好些,就是总觉得胸闷。袁医说思郁症难以根除,若是觉胸闷,便到院中走走。庄扬将袁医送上马车,躬身送别,目送马车离去,消失于夜幕。往时袁医来竹里,几乎都是为庄母瞧病,由此和庄扬相熟。
“庄家二郎,医费是多少?”
待车马离去,刘母才询问庄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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