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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夫人一說,楚謂心頭的怒火被澆息幾分,心想楚鳴玉才是最受委屈的那個啊,他語氣微緩:「我看你也累了,吃完了就回房吧。」
楚鳴玉神色不忿,聞言只好起身,屈膝行禮後退出廳里。
楚懷玉這邊剛接過瓜子,就看見這一幕,有些遺憾地輕嘆一聲,將目光挪向楚禮年,伸筷給他夾菜。
「二弟吃這個,對你手的恢復好處。」楚懷玉笑眯眯地道。
楚禮年見自己妹妹因她被斥責,此刻心裡正堵著一股火,她又主動跟自己搭話,他一急,開口便道:「少在這假惺惺了,我的手臂還不是你使的壞?現在又在這裝上好人……」
「禮年!」楚謂怒目橫眉。
楚禮年冷哼一聲,「如今巴著楚懷玉,連自己的兒女都不要了,你可真是我們的好爹爹。」
「滾!」楚謂怒不可遏,抄起手邊的一個碗朝他額上砸去,楚禮年躲避不及,瞬間砸出一個大包。
見二弟拂袖而去,楚懷玉嘖嘖幾聲。屋中只剩下她們三人,她將手收回袖中擱在腿上,坐直了身體。
半晌,楚謂才緩和了語氣,「懷玉,這兩個孩子自小就不懂事,也是受到相應的懲罰了,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相應的懲罰?楚懷玉心中嗤笑,面上不置可否。與她經受的那些相比,遠遠不夠。
見她不說話,楚謂捏了捏手,斟酌道:「都是自家人,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如今楚府的情況你也知道,爹仕途瓶頸,你如今在國公府,算是混得最好的一個了。爹希望你能借著國公府的勢力幫幫楚府。」
聞言,楚懷玉展顏一笑,不緊不慢地將耳發別到耳後,道:「父親這話說得好生奇怪。女兒在國公府無依無靠,你如何知曉我混得好?」
「再說,就算我與我夫君感情好,可如今他還不知所蹤,你覺得府里的人有幾個是真心敬我的?你的要求,恕女兒無能為力。」
她看楚府上下對她的態度,就知道一定是楚謂對他有所圖謀,可她沒想到楚謂會將話說得這麼直接,讓她連客套周旋都不想,直接開口拒絕。
楚謂料想她會這麼說,道:「就算劭國公如今不在了,上次來楚府幫你提親的那個大總管,顧仲,這麼多年跟著劭國公,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人他都能說上話,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你看能不能讓他幫我說幾句?」
楚懷玉目光驟然冷下來,「父親了解得倒是全面。」
她記著上次老管家來提親的時候,楚謂還連人都不認識,如今將人背景調查個底朝天,看來沒少下功夫。
楚謂悻悻笑道:「呵呵,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老管家向來只聽從國公爺一人的命令,女兒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你還是另尋他法吧。」楚懷玉語氣微涼,態度不容置喙。
楚謂看她這態度,接下來的話不好拿捏尺度,抿抿唇沒說話,誰知她突然輕笑一聲,他抬眼看去。
「再說了,父親不是已經給孫尚書送去一個女兒了嗎?如今又想起我來了。」楚懷玉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諷意,沉靜的聲音緩道:「怎麼,孫尚書翻臉不認人,父親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楚謂被她說得難堪至極,溝壑縱橫的老臉一陣青白,一股火堵在心口卻不可發作,僵持了半晌只好道:「今日你也累了吧,我讓人帶你回院歇息,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
楚懷玉闔了闔眸,從容起身。
從前在楚府,她住的是破敗不堪的西院,果真楚謂準備的齊全,已給她遷了院子,門楣上寫著懷香院幾個大字。
院內擺設乾淨簡潔,中規中矩,之前的西院自然是沒法與之相比的。
楚懷玉嘖嘖稱奇,闊步走進屋子裡坐在凳上。
「夫人,您餓不餓?楚府的飯菜不和胃口,您想吃點什麼,奴婢給您想辦法。」
宛白神色關切,模樣十分擔憂,楚懷玉看了不禁一笑:「無礙。」
她特種兵的時候為了填飽肚子,不知吃過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她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只是現在生活好了,被國公府的廚子養的胃口刁了些,卻不至於挑三揀四的。
「當真無礙?」宛白遲疑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點頭。
楚懷玉輕嘆一口氣,今日外頭陽光正好,剛過了午時,正是睡午覺的好時機,這樣想著,她走向床榻掀開被子。
「夫人!」宛白驚呼一聲,指著榻上喊道:「蛇!」
楚懷玉拎著被子的手沒放下,回頭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主子不瞎。」
宛白對楚懷玉淡定的態度十分驚疑,放下手,咽了咽口水道:「夫人,怎麼會有蛇啊?」
楚懷玉淡定地將床上那條兩指粗的菜花蛇捏起來放到眼前,看它吐著猩紅的信子,輕輕勾起唇角:「自然是有人放的唄。」
可是是誰呢?楚鳴玉還是楚禮年?不過不管是誰,這種無聊幼稚的的惡作劇真是糟糕透了。
她直起身,將蛇遞到宛白面前:「你怕蛇嗎?」
宛白閉了閉眼,伸手將蛇接到自己手裡,梗著脖子道:「奴婢不怕,只是看著有些犯膈應。」
楚懷玉點頭:「那你去找兩條比這個更粗的蛇回來。」
宛白小臉皺到一起:「啊?」
楚懷玉斜睨她一眼:「有難度?」
看著自己夫人面對蛇的態度,宛白咽了咽口水站直身子:「沒有難度,夫人,奴婢這就去。」
既然找不到兇手,那就都塞幾條算了,這個楚府,越是一團糟,她越覺得快活。
她躺在軟榻上小憩,不出一個時辰,宛白便拎著一個袋子回來屋裡,那袋子裡一直蠕動著,宛白面色微僵,楚懷玉卻波瀾不驚的將袋子開口看了一眼又合上,淡定地飲了口茶水,「很好,幹得不錯。」
說著,從兜里掏了塊銀餅子塞到她手裡:「獎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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