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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允许你还手了,小玩具?”
就见了两次面,这个人已经给自己取了三个绰号了,林瑧厌烦到了极点,他努力想翻过身,但Alan的膝盖跪在他的脊椎上,几乎用全身的重量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被打一顿好了,林瑧有点自暴自弃了。也不是没被打过,住家的小孩就经常趁家长不在的时候打他,用东西砸,或者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还命令他假装是自己摔的。
林瑧还挺庆幸自己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了7年多,但到目前为止竟然还四肢健全。想来是林褚垣给的钱确实不少,让那几个孩子不至于把自己往死里整。林瑧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反抗的结果就是住家的父母哭着道歉,林褚垣会时隔几天打来一个越洋电话安慰,把他的附卡额度再往上调一点,而薛承雪始终对他不闻不问。
鼻子里的味道很难闻,林瑧闭着眼不动了,像死鱼一样,但预料中会落下来的拳头却并没有到。
压着他的重量卸了大半,一只粗糙的手卡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上半身抬起来,林瑧又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问到,感觉到有东西蹭到了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再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了一个丑陋的男性性器。
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其实过去太多年他也有点不记得了。大概是剧烈挣扎导致腹部和背上都挨了几脚,疼得蜷缩成一团时摸到了不知道哪位菩萨遗落在角落里的一只坏掉的球拍。
当武器还是挺好用的,林瑧后来每次午夜梦回都会这么评价,自己劲再大点儿估计能给那变态开个瓢儿。他都不记得自己用什么打到了那人裸露的生殖器,或许是用尽全力往他裆部踹的那一脚吧。
林瑧趁其中一个人捂着裆痛呼哀嚎吸引了另一个人注意力的时候奋力跑出了休息室,他还穿着还刚洗完澡换上的短袖和短裤,湿着头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积雪未化的路上,一路跑回了住家的房子。
住家的妈妈去了超市恰好不在,没人注意到他回来了。护照和身份证在行李箱的隔层,林瑧胡乱套了几件保暖的衣服,从抽屉里摸出了自己所有的现金,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上次薛承雪给他打车时剩下的。
满脑子只剩下离开,明明好似也没有过分到需要逃亡的程度,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但却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瑧径直打车去了机场,在柜台买最快回申州的票,现金太少了,买不到直达,只能选择转机两次。
买完机票后林瑧的现金一共只剩下7刀,他在飞机和中转点不吃不喝待了三十多个小时,在一个深夜回到了申州,半夜敲开静园别墅的门,把熟睡的林褚垣叫醒给他付打车的费用。
至此,他再也没有去过纽约。
——
浴室门被钟翊撞开了,巨大的响动让林瑧不得不将自己从回忆的泥泞里拔出来。他回过头看着钟翊,在钟翊脸上看到了带着一丝后怕的惊恐。
“怎么了?”林瑧刚开口就被抱住了,钟翊替他挡了大半的花洒水流,赤裸的身体贴着钟翊的手臂和T恤,明明是正常的体温却让他感觉被火烤般的滚烫。
“怎么是冷水?”钟翊在碰到水的那一刻脸色更差了,他关了水龙头,扯了片宽大的浴巾裹住林瑧,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林瑧抬眼看着他,又看了眼被撞坏的门,白色的门板被生生踢出了一块裂痕,锁头报废了,无力地朝下耷拉着。
钟翊走进卧室把人塞进被窝里,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隔着风声解释:“你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我叫了你很久,但你一直不回答,所以我踹门了。”
“哦。”林瑧应了声,从被子里伸出手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手掌都被泡皱了,“我没听见。”
“是吗?”钟翊没什么笑意地说,“我还以为是你故意不理我。”
林瑧又沉默了,被子里一点都不暖和,他现在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冷,冷到钻心刺骨,连血管经络都是疼的。好像全身上下只有被钟翊握住的发丝有暖意,可那丝温暖好远,一点都传达不到皮肤上。
过了很久头发才彻底吹干,钟翊把吹风机扔在一边,手抚上林瑧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想要帮他拆掉防水敷贴,明明只是一个轻轻的触碰,却被林瑧打着抖躲开。
白色的被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洇着一大片水痕,不明显,要俯下身仔细看才能发现。钟翊不让他躲开自己,坐在床头把人往怀里带,林瑧原本想打开他,但刚抬手就看见了他左手的绷带,只犹豫了一秒就被得逞了。
林瑧侧身坐在钟翊的腿上,流了满脸的眼泪无处遁形,他不太会哭,就只是睁着大眼睛滚着泪珠子,一点声音都没有。钟翊把那瓣快被咬破的下唇从牙齿里拯救出来,一寸一厘地亲他的脸,心疼得呼吸都不稳。
下巴被钟翊捏着,齿关被迫张开,林瑧吞了几口空气后控制不住地抽噎起来,像哭到打嗝的小孩子一样。他想止住,但怎么样都是徒劳,钟翊在被子里面帮他顺着背,林瑧觉得有点丢脸,憋着气问:“要怎么才能停下来?我这样是不是很烦?我不是很爱哭的,我也不知道为……”
剩下的话被含进了嘴里,钟翊低下头吻他,好像有点生气,但是动作又很温柔。
“宝宝,你说这种话不如直接杀了我,还能给我个痛快。”
林瑧脸红了一下,眼泪蹭得整张脸都是湿的,连钟翊的唇上都泛着一层水光,他这次脑子比前两次清醒了些,终于听清了,也想起来要追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钟翊再次低头吻住他,贴着他的唇叫:“宝宝”。
叫完嘴唇压近,又亲了一口,“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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