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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外人情（第1页）
城隍庙灯火明亮。
白古回到镇灵司，便见何木正在那桌后喝茶。
此时才是天光微亮，何木悠哉笑道：“人老了，睡得早，醒得也早。”
再忙也不至于赶在这个点儿做事。白古从墙边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何木旁边。何木说过，白古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静坐片刻，何木打开了话匣子：“三天时间，不多不少。那俩幽魂，白古你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古很快反应过来，三天时间大概是公孙阳与二位判官约定的时间。
桌上正好有纸笔，白古摇了摇头，将大致情况给何木写了一遍。
“那大概就是给徐家一个顺水人情了。”大略看过一遍，何木解释道，“那二位讲情面归讲情面，最多也就宽限三天，你继续跟着陈右灵尉，好好看就是了。”
白古内心不禁好奇，镇灵司诸多事务，似乎就没有瞒得过何木的。
于是白古写道：“请来文武判官难吗？”
何木伸手将写着文武判官一行字的纸轻轻拿过，撕成两半，在烛火上点燃烧尽。
白古顿时会意，赶忙换成灵迹符。
何木这才继续说道：“见到陈秋生跟那两位聊天了？”
白古点头。
“大致跟请神降真差不多是一个路数，不过由于有镇灵司“官身”的缘故，限制相对来说是少些，但是，难就难在维持神相。”何木抿了口茶，说道：“像陈秋生这样能将二位请来将近一个时辰的，据我所知，大奉王朝镇灵司数百年历史上都没出过几个。”
白古又问道：“我也能请吗？”
何木一愣，不禁哑然失笑：“你还真敢想。”
说是这么说，何木似乎还真替白古仔细考虑了一会，说道：“画张符我看看。”
如今入了镇灵司，灵迹符于白古而言自然是标配。屏息凝神，灵力从指尖汇入符中，顷刻之间，一张灵光饱满的符箓已然在白古手中成型。正是那天差点用来跟牛二搏命的“定魂符”，能够短时间内大幅削弱对方精神。
当时白古拿着符箓若是结结实实拍在牛二咽喉，倒不至于要人性命，让牛二没精打采在床上躺个好几天怎么都是少不了的。
晓得白古能画符，没想到“手艺”确实还不错，跟平常写字差不多的速度，符胆便已顺利凝成，这令何木不禁多看了白古一眼。
沉吟片刻，何木有了结论：“能。最多十息时间。否则二位回来的时候就得把你的灵魂也带回来了。”
何木捋了捋长须，说道：“别看好像随便敬个香就能把人喊来似的，那是陈秋生自身就有这个实力。而且此法门槛说是相对不高，但实际上消耗灵力却也极大，虽然一来一回对往后修行也有些不便言说的好处，可若是情况有误，在城隍庙这边就相当于明知故犯，是要狠狠记上一笔的。”
白古点头表示了解，这么一说，特意请来那两位少年的理由白古就完全明白了。一是“锦上添花”，“挽留”二位判官的同时，方便公孙阳查明情况，其二，则是以防万一，出了岔子还能有个“商量”余地。
想起今夜遇见的各种事情，白古想了想，灵迹符上显出一行字：“大灰有点奇怪？”
“镇灵司哪个不奇怪？”何木本想打趣一句，忽地神色一变，“你见着大灰了？”
白古一愣，难道大灰今天出门另有隐情？可大灰分明还帮了自已一把来着。
不料何木并没有细问，而是仔细打量，似乎是确认白古确实没有“缺胳膊少腿”，何木神态这才放松些许，问道：“怎么个奇怪法？吝啬？还是嘴欠？”
白古恍然，难怪自已不想搭话之外还有某种奇怪感觉，还是何木概括准确。于是灵迹符上又换了行字“都有”。
何木会心一笑。
起身察看过四周角落，何木坐回位置，悄然之间把椅子白古这边又靠近了一些。白古也挪了挪身子，晓得何木这是又准备透露某些信息了。
“朔方龙蛇混杂，总的来说，大灰本性算是还不错的那种。”何木小声说道，“在情报信息方面，大灰的能力与作用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若不是城隍庙给了个镇灵司的身份，在某些存在眼中，那就是少见的属于“人人可打”的妖物。”
白古不禁在灵迹符上问道：“还有不可打的妖物？”
“那可不。”何木解释道，“镇灵司管辖一地灵修事宜，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有某些存在不愿受镇灵司管辖，而这些妖修，大多和某些人关系密切，甚至与人为善，还做了不少善事，或者干脆就是比如门派家族的供奉。像这样的情况，镇灵司把他们一巴掌打死，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作为官府，管肯定还是要管。察觉到白古的疑惑，何木也没卖关子，说道：“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法子。将这些妖修登记在案，发放特制腰牌，由墨离监督，大灰牵头，定期喊来“点卯”，墨离不在时，一般好像是由大灰组织，点完卯就走。”
想来今天便是“点卯”的时候，白古毕竟答应过大灰当做没看见，所以只是写道：“大灰帮了我一次。”
见白古语焉不详，何木心下了然，于是说道：“大灰做事情遵循一个“交换”原则，某些时候还是颇为硬气的。”
白古认同地点了点头。
静坐片刻，已是雄鸡报晓。
白古告辞离去。
何木说出去散步吃早点，
分别之时，何木塞给白古两个纸团，白古看过一眼，便将纸团用灵力碾成了飞灰。
来到客栈房间门口，白古便听见屋内传来说笑声音：“没敬碗酒什么的？”
牛二瓮声瓮气说道：“上次是我大意了，谁能想到那二位这么能喝。。。”
白古敲了敲门，公孙阳开了一条门缝，将白古迎了进去：“来，进来坐。”
与牛二也打过招呼，白古着实有些好奇，问道：“那两个阴物是什么来由？”
公孙阳瞟了一眼，见白古拿的是灵迹符，这才说道：“来头不大，可能有些小麻烦，得等陈灵尉来商量商量。”
等人到齐，陈秋生也不废话：“公孙阳，把昨晚的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
“诺。”公孙阳抱拳领命，说道，“我们有三天时间。。。”
白古落笔记录不停。还真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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