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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赵士程不明就里,看起来倒是心情愉悦。
吱吱一时语塞,悠悠灵机一动道:“大哥哥以后休要再说我和吱吱是主仆关系,修儒出生,我和吱吱就要姐妹相称了。”
赵士程不解:“此话怎讲?”
悠悠从床上坐起身来,身子斜倚在床头上,目光雪亮地瞪视着赵士程,缓缓说道:“修儒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大哥哥答应过我如果我和修儒母子平安,你就会纳吱吱为妾,人不可言而无信,大哥哥看在修儒份上也绝不会食言的,对吗?”悠悠说着,眼角余光瞟了瞟吱吱,吱吱早就羞得一脸通红,福了福身子,就飞也似的逃出了悠悠卧室。赵士程看着她粉蝶一样迅疾的身影,怔了怔,便走到床沿上坐了,煞有介事地看着悠悠道:“非要这样吗?我不懂你的心思。”
“多一个人爱我的大哥哥,不好吗?”悠悠仰起身子轻靠到赵士程肩头,蓦地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双眼一黑,就昏厥过去。
如意轩里,玢儿采了一大束鲜花兴冲冲奔进了院门,见圆仪也没有披件披风,衣衫单薄斜倚在回廊长椅上,看满院。她懒散地抬起眉眼,颇看不惯玢儿小孩子气的雀跃神情,冷冷道:“二夫人病重,你这样欢天喜地的神色若被公子看见,还以为是我教唆的呢!”
玢儿连忙放下手中花束,跪下道:“请三夫人恕罪,是府中确有喜事!”
圆仪一怔,玢儿忙道:“公子和老夫人见二夫人病重,便决定替二夫人冲喜。”
“如何冲喜?”
“公子决定纳吱吱姐姐为妾,老夫人也同意了,公子说这原就是二夫人的意思。”玢儿怯怯地说着,抬眼见圆仪微微颤颤起身,面色煞白,步履也如踩棉花,站立不稳,慌忙起身上去扶她。不料圆仪却一把推开她,恼道:“既然公子决定纳吱吱为妾,那姐姐二字也是你这奴才能叫的吗?”
玢儿被圆仪推了个趔趄,顾不得委屈,上前将圆仪扶进了卧室。圆仪的脾气阴晴不定,她早已习以为常,受了些言语上的委屈也不算什么,她只是替圆仪的身子担心,一边扶了圆仪躺到床上,一边关切道:“三夫人,公子合着也要三妻四妾的,你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圆仪原本闭眼歪在床上,听到这话,猛地睁眼剜了玢儿一记白眼,恨恨道:“你懂什么?”
玢儿立即瑟缩地闭了嘴,她的确不懂,她不过一个蠢笨的奴才,哪里懂这些主子们的弯弯肠子?圆仪此刻心里就像有许多猫爪子在挠抓,直抓得心脏丝丝冒血。她只是同意王剑给悠悠的身子留下一些病症,日后十病九痛的,也不能再替公子生儿育女,倒和她一样成了废物了,没想到悠悠竟然要提携自己房里的丫头,好拓展自己在这赵府内的势利,这是她不忿的。凭什么悠悠让赵士程纳吱吱为妾,赵士程就巴巴地答应了她,而自己若跟赵士程提出纳玢儿为妾,赵士程能答应吗?脚趾头想一下也知道会被拒绝。这叫圆仪心里更加的不平,她近乎嫌恶地盯着玢儿一副窝囊的模样,鄙夷道:“为什么同是奴才,人家可以攀上枝头变凤凰,你却这么窝囊?”
玢儿原想回道:“还不是人家主子举荐?”但是看圆仪一脸怒容,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只是委屈地撇着嘴。
圆仪不耐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也别一副怨天尤人的嘴脸,若你没有人家攀高枝的野心,那你就安安心心地服侍我,我会念着你的好的。”
玢儿忙在床前跪了,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想好好服侍三夫人。”
圆仪也意识到自己对玢儿总是无端迁怒,心下不忍,口气也放柔和了,“我知道你老实厚道,我心里会记着你的好的,你且帮我去请王太医过来。”
“是。”玢儿慌忙起身领命而去。
旧日情侣
更新时间2014-11-277:00:40字数:3404
旧日情侣
王剑正送了新熬的药汤到绿绮轩,吱吱恭谨地接过,福了福道了谢,便端着那汤药进屋。
“小夫人,良药苦口,你可不能怕苦,全都要喝了呀!”
吱吱故意向着门外大声道。悠悠会意,也佯装矫情:“这药实在苦得很,可是为了我的身子不得不喝,小哥哥医术高超,我只放心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便是,若我的身子不争气,可要辜负了他在我难产之际施出的妙手回天之术!”
吱吱使劲眨眨眼,一边会意地笑,一边正经道:“小夫人明白就好,来,喝了这药汤,奴婢给你取甜梅解苦。”吱吱说着,侧耳细听门外,王剑的脚步声响起远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那药汤倒入一旁花盆子里,见黑色的药汁渗进泥土,她才取了案头另一碗药端到悠悠床前,悠悠喝了那药,很有些虚脱地靠到床头去。
吱吱道:“没想到王太医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幸好我们拿了那药渣去府外找郎中研查,才发现并不是提气补神的药方,而是下红的虎狼之药,若小夫人不是及早发现,就那么喝着他的药想必出不了月子就会血崩而死。”
“他不过是听信圆仪之言,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和圆仪的孩子,才要暗地里报复。我都不打紧,可不要让他害了修儒。”悠悠颇为担心。
吱吱道:“奴婢一直小心提防着,小公子那边一切平安,也亏得咱们的小公子争气,只喝乳母的奶水,长得壮实,并不需要王太医开什么药方,不然他倒是有机可乘。”
悠悠略略安心地点了点头,吱吱伺候她躺下,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住吱吱的手,无限动容道:“凡事有利有弊,要不是看我病着毫无起色,公子也不会答应纳妾为我冲喜,那你就没有机会了。”
吱吱忙在床前跪了,羞惭道:“小夫人,可是吱吱于心不安,总觉自己夺了小夫人心头之爱。”
“傻瓜,”悠悠轻抚吱吱的面颊,像姐姐疼爱妹妹般道,“他横竖不是我一人的,多一人爱他,少一人爱他,与我又有什么影响?再者,你和我原就情同姐妹,让你做公子的人,我也是有私心的,圆仪和我已经闹翻了,我们的友情已经破灭,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漱玉泉旁义结金兰的笃厚情谊中去,至于婉姐姐,她原不可能和我亲厚,我所能信赖和亲厚的无非是你,圆仪和婉姐姐一起,你和我一起,所以你不要感激我,说服公子纳你为妾,你只是为自己……”
吱吱听着悠悠这一番剖白,早已撼然得热泪盈眶,她紧紧握了悠悠的手道:“吱吱绝不负你!”
一连下了几日的缠绵春雨,赵府花园泥土路湿漉漉的,玢儿一边替圆仪撑着伞一边打着灯笼,纸糊的灯笼在绵绵细雨中晕出一圈模糊的烛光,烛光落在潮湿的青石板路面上显得虚无缥缈。青石板路面上青苔滑腻腻的,圆仪一个不小心差点滑倒,幸而玢儿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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