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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宁看她脸色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的头疼只是个幌子。
虽然接电话的时候也猜到了大半。
盛染打开门就把她往里拽,把她摁在客餐厅的沙发上,鼓捣着咖啡机。
冬宁无意中看到茶几上亮着的笔电,盛染的作业写得还算用心,不是从头到尾划水。
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冬宁自己也清楚,之前,盛染在国内,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大可以忽略,但盛染都来了巴黎,照她的性格,冬宁躲是躲不出结果的。
她不急着走,房间里的温度很够,坐了两分钟,就脱掉了外套。
还没完全脱下来,盛染就一叠声从她手里抢过去:“嫂子你坐着,我去挂,你喝咖啡,来,吃水果。”
配合盛染玩了会儿下午茶游戏,冬宁吃了块苹果,道:“染染……”
“嗯?”盛染凑过来,那两只眼睛肖似盛誉,睫毛尤其毛茸茸的,两把小刷子一样,定定盯住看人的时候,很容易叫人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怎么了姐姐?”
冬宁沉默片刻,准备说自己该走了,盛染又挽住她的肩膀,拜托她带自己转转。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不说别的,冬宁说盛染小时候挺亲她的这句不是客套话,现在见了面,也就做不到真的冷脸。
她耐着性子陪盛染在酒店周围逛,香榭丽舍大道上的奢侈品店勾住了盛染的魂,逛街三小时,实际距离没走出一公里。
逛完街,自然要吃饭。
盛染挑的饭店从外观上就叫冬宁的心头直跳,她先是庆幸自己带了卡,但没多久,落座以后,看到菜单,这庆幸的感觉就也随风而去了。
她想坚持自己不饿,但盛染没给她机会,说她已经非常瘦了,真不需要减肥,手一挥,已经定了套餐,在服务生的推荐下,又开了瓶酒。
这顿饭吃得冬宁坐立难安,她尽力稳住表情,想趁上菜的间隙给同学发消息,看能不能借到两百欧——如果今天没给阮如玉借钱,这顿饭最多掏空她,但不至于真让她拿不出来。
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
冬宁的手指在联系人列表上依次下滑,最终关掉屏幕,在盛染问她怎么不吃的时候,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她没有能力买这个单,就不应该打肿脸充胖子。
盛染在听到冬宁说AA的时候,尽管努力做过表情管理,但仍免不了有半秒钟的愣怔。
稍微缓过神来以后,她就赶忙摆手,说自己本来就打算请冬宁,不用这么客气,然后手忙脚乱地起身从服务生手里抢过已经要递给冬宁的账单。
冬宁摇摇头,坚持付掉了自己那份。
盛染一向是个人精,如果不是内心受到的震荡实在太大,是不可能让冬宁付钱成功的。
但她确实受到了太大的震荡。
冬宁倒没觉得太尴尬——她一开始就没想在盛染面前充大头,也不是她主动要带盛染游玩,但免不了觉得不好意思。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盛染试探着开口:“姐姐,晚上别回去了好不好?咱俩一起睡,聊聊天。”
“我回去还得看文章,还有作业要写,明天还得出去找工作。”
“你不是在上学嘛,还找什么工作?”
“在上学,也要生活啊。”冬宁道,“我要是有钱,就请你吃饭了。”
盛染赶忙说:“我真的没有想别的,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其实这家也并没有那么好吃,我就是想着那么高能看看夜景呢,结果也就那样。”
冬宁笑了,意犹未尽地回味:“还是挺好吃的,那道奶油鳕鱼最好吃。”
盛染道:“总感觉太甜了。”
冬宁歪了歪头。
过了会儿,盛染道:“是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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