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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方刚和我在酒店对面的一家潮州戏院包了个雅间,边吃潮州菜边看戏。说实话,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泰国菜,而潮州戏我更是没任何兴趣,一句也听不懂。看戏的时候,方老板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结果,方刚接过电话,不耐烦地说等着,不要耽误他看戏。其实我心里也挺急,但看到方刚那副完全没事人的表情,令我很佩服。
好不容易把戏看完,走出戏院,我问方刚要不要催催他的朋友回复。方刚嘿嘿一笑:“早就回复了。”
“什么时候回复的?”我很惊讶。
方刚说:“刚开始看戏的时候。”
我问:“那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方老板?”
方刚哼了声:“那时候戏才刚开始演,告诉他的话这戏就看不成了,急什么?”我彻底无语,心想这老哥还真沉得住气。
方刚说:“照片没搞到,但知道了那个降头师的名字,叫阿赞巴登。我和他认识,说起来当年跟他是不打不相识,交情还算不错。”我很惊讶,没想到方刚人脉居然这么广,连菲律宾的降头师都是朋友。
回到金店,方刚问方老板:“那次晚宴上,你和所有人握手或者其他身体接触时,有没有感觉到被针刺痛?”
方老板想了半天:“没有,要是有我肯定会记得。”我让他再努力回忆别的异常现象,哪怕一个小小的细节也不能放过。方老板想得头都大了,也没想起什么来。
第0106章解降
他老婆生气地说:“你再好好想,要是真想不起来,就别指望谁能救你了!”
方老板苦着脸:“我是真想不起来。”我劝他别急,把当时的场景都努力回忆一遍,看有没有收获。方刚说:“你想想在饮食方面的反常,虫降不光由血液施法。入口也能。”
方老板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有个细节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当初在餐桌旁,我和一个朋友聊天,掏名片的时候就把酒杯放在桌上,谈完我又拿起杯喝酒,觉得红酒的味道似乎变苦了,但我没有在意。”
我看了看方刚,他点点头,意思是病根找到了,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时候被人在酒杯里做了手脚施的降。方刚先没对方老板提阿赞巴登的名字,我自然也没多嘴。晚上回到酒店,方刚说:“我先联系一下阿赞巴登。看他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能的话自然是好,要是不能,就要再找其他降头师来解降,难度会很大。因为这个阿赞巴登是修鬼王派的,法力不小。普通降头师不容易解开。这桩生意估计就赚不到了。”
“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吗?”我问。方刚说很难,因为行有行规,降头师不能轻易透露雇主的信息,否则就是坏了规矩,以后没人再敢出钱找你。
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心想什么钱也不好赚。又问他和阿赞巴登是怎么结识的,方刚把身体靠在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出神地望着窗外:“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做佛牌生意还没几年,要不是那小子死得早,我也不会和阿赞巴登交朋友……”
我和方刚合作两年,从没看到他有过这种表情和眼神,就好奇地问他口中的“那小子”是谁。方刚却把手一摆:“算了算了,我最讨厌提那些旧事!反正你知道我和阿赞巴登是朋友就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回自己的房间吧,我联系生意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偷听。”
“有什么了不起!”我不高兴地出了方刚房间。回自己的客房去看电视。泰国和日本一样,色情业无处不在,虽然这个国家全民信佛,色情业却极发达,可谓奇观。据说是当年美国人出钱搞鬼刷票,买通了全部参加投票的泰国人,结果色情业在这个佛教国家就合了法。泰国的有线电视节目处处可见美女的胸和屁股,尺度相当大,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门被砸得咣咣响,打开一看,却是方老板的老婆。
方夫人气喘吁吁,流着眼泪,浑身发抖地说:“田、田先生,你们快去看看,我老公吐了好多虫子!”我连忙敲方刚的门,三人一道来到方老板的豪华公寓,方夫人指向卫生间,自己却不进去。我和方刚走过去一看,方老板正在抱着马桶不停地呕吐,嘴里一堆一堆地往外吐像泥鳅似的虫子,很多虫子都落在外面的地上。
这些虫子大概有拇指那么长,有黑有灰有黄,夹杂着慢慢蠕动。我一阵恶心,从胃里有股热流往上涌,连忙转头不看,否则我也得跟着吐。吐了一会儿,方老板靠在墙上,再也不动了。
“这怎么办啊!”方夫人哭得不行。
方刚低声对我说:“虫降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你马上去买一瓶高度白酒,医用酒精也行,越快越好。”
我连忙跑下楼,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一小瓶75浓度的医用酒精回来。方刚掏出从芭堤雅出发前带的小玻璃瓶,将里面的浅黄色液体倒在酒精里晃匀,然后把酒精硬往方老板嘴里灌,呛得他直往外喷。十来分钟之后,方老板慢慢睁开眼睛,明显比刚才清醒多了。方夫人连忙跑过去,抱着老公安慰。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方刚看了看旁边发呆的方夫人,说:“那些虫子是靠吸收方老板肚子里的精血生存,而且会还分裂。胃里装不下,就会反吐出来。小瓶里的黄色液体是蛊水,能解虫降,防止虫子越裂越多。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没有施降者的虫降粉,最后方老板还是会被虫子把内脏吃光,那就只能准备棺材了。”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抱着方老板的方夫人放声大哭,转头对方刚说:“方先生,求您给想个办法吧!”
方刚为难地说:“你老公这个事情很难办,除非出高价去请降头师来解,不然神仙也救不了。”方夫人连忙问要多少钱,方刚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方夫人说:“这是多少,三十万泰铢吗?只要能把我老公治好,我能出!”
方刚掏出手机:“那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冒险去联系降头师给你解。你不知道,降头师轻易不会为别人解降,这是要得罪人的,降头师之间容易结仇,因此送命的都有。”方夫人连忙哀求,无非是一些“救人救到底”之类的软话。
到了傍晚,方刚告诉方夫人,明天会有一名厉害的降头师来到曼谷,专门给你老公解降,这段时间你不能把此事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亲戚,否则泄露出去,你老公就会有杀身之祸,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方夫人连连答应。
当晚我问方刚那降头师是谁,方刚说反正你也不认识,到时候就看到了。
第二天下午,方刚去曼谷机场接降头师,直到深夜才回到方老板家中,我猜应该是怕被人看到。这位降头师大概四五十岁,长得还挺英俊,穿一身白衣,剃着平头短发,脑后还留了根长辫,手里拿着一串黑色珠串,很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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