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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还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问本宫?”子骁辉闯入内殿,讥讽地说。
子文驰见状,站起身行礼。太监宫女见太子盛怒,忙都下跪。子骁辉绕过子文驰,在原处坐下,子文驰于是转身正对她行礼。
“长姐如何在皇陵祭祀,本宫贵为太子,尚未前往祭祖,倒是被你抢先了。”子文驰冷着脸说。太子近来忙碌,每闲暇时分想起还有一位长公主,都觉如鲠在喉,如今是再忍不了了。
子文驰见太子不许她平身,也就一直举着手臂,回答道:“三位皇叔与父皇同期入葬,还有许多先祖迁坟,不得不祭祀,以安众人魂魄,也能使百姓静心,知道我商国万事无碍。”
子骁辉顿时气不打一处,“三位皇叔暴毙,你是做了什么让这种事都能发生的?为何不回禀就入葬了,你叫本宫如何与各位宗亲交代。”
子文驰抬起头来,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三位皇叔盗窃先祖陪葬,逃亡路上被盗贼所杀。我不忍此等丑事昭告天下,所以隐而不言。”说着,将整理的丧葬单子与庙堂记录呈上,“几位皇叔有写回京奏折,想必陛下已经见到。我等发现的时候,几位皇叔皆已遇害,所失之物皆未追回,望太子陛下全国通缉。”
子骁辉接过材料,发现几件消失的陪葬皆是小而金贵的玛瑙、玉石。太子并不全然相信,只是2现下不知真假,不能辩驳。
子骁辉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林辉,“那是自然,有人谋害皇叔定是要死的。说道偷窃之物,圣女大人不也偷走了先祖的月虹弓嘛,想来有心之人要想谋求财物,做些偷盗、欺诈之举也不奇怪。”
“陛下说的是。”子文驰道。
子骁辉将长公主的神情看在眼里,全无心虚害怕之意,便提议将林辉叫来,再拉一次月虹弓。子骁辉道:“月虹弓乃我先祖之宝物,如何一个外人拿了去。就是月宫娘娘也不能拿走我商国宝物啊。这不仅是夫妻有别,人神之间更是隔着天堑,若要人与神私通,天地不能饶恕。”
子骁辉见子文驰点头称是,叫太监把林辉召来,接着说:“人神是如此,君臣亦是如此。君乃臣民的主人,君的东西,臣是不该抢占的。”
子文驰与太子对视一眼,说道:“陛下可是指责我抢了陛下的男宠?臣不过年少贪图美色,并不知道那是陛下的仆从,也不能预料陛下能荣登大典。既然陛下念念不忘,臣将他还给陛下就是了。”
两人所指乃是公主府的乐师连君懿,曾被二公主指为宫廷乐师,后被纳入长公主府,是皇孙丁倩的生父。
“这我自不会挂怀,长姐说的是笑话吧。只是前几日,乐官去公主府借用舞姬、乐师不成,不得不向外采买……那位不就是唱曲弹琴的嘛,怎么不尊王命?”子骁辉接着说。
“连君久不动琴弦,怕羞无言面圣罢了。”子文驰不愿在此弯弯绕绕,遂收了礼数,站直不言。子骁辉也觉拌嘴无用,只等那林辉到了,拿住她,好挟制子文驰。
太子也不好叫子文驰继续站着,便招呼她坐下。两人相对无言,只等林辉到来。
一炷香功夫,有太监呼“国师大人到”,林辉便推门进入。
“国师,你的修为如何,可有精进?”太子问道。
林辉上前两步,向两位陛下行礼,接话道:“下官已结出内丹。”
子骁辉大惊,竟不知如何问话。子文驰接话道:“恭喜国师,往后更应勤于修炼,为陛下占卜。陛下卦象如何?”
“据常廖所言,陛下对应星象红光打动,是死期不远的征兆。”林辉犹豫后,接着说,“那也只是他一人之言。”
“你算出来的呢?”太子气急,问道。
“……恐怕是近在眼前,可能是此时此刻,陛下,卜卦岂能尽信!”林辉预感不妙,忙跪下道。
子骁辉怒极,指着林辉问:“你!当日你拿出的月虹弓便是假的,如何今日又来诅咒本宫!来人,去取了弓来!”太监得令,忙疯了似的起身去取。
“林辉,我说你想算计我连我都不信。但皇城内,此时此刻,谁能杀得了我?你与长公主沆瀣一气,到底为何?”子骁辉站起来,骂道。
子文驰见此,也站了起来,劝道:“陛下何必动怒,无人要害你。修士伤不了皇族,更何况此处是皇城,气运相克,法术是使不到你头上的。”
此时已临近黄昏,林耀随着人群进入捧月阁,并未受什么阻碍。林耀在阁楼中随处走走,见四处都是一样的门店,里面坐着一样的巫女。有时,林耀转身看到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林耀无奈,只能随便选了一个巫女问话。
巫女问道:“你要什么?你要给我什么?”
林耀回复说:“要问我妹妹得到的秘籍,叫……”还未说完,巫女便大笑起来,她从林耀手中夺走钱款。
巫女站起来,腿上的骨头吱呀作响,喃喃道:“夏主报仇有望,夏主将灭子商!”说话间,将一个婴儿扔给林耀。林耀忙抓住,定睛一看,是一个男娃。
你将此话告知你的妹妹,她就能心想事成了。
林耀还在疑惑间,自己已经离开捧月阁。林耀望向前方,林辉正跪在地上惊愕地望着他,两边有两个高大又衣着华丽的女人,不一会儿,门口就闯入两个守卫将他按倒在地。
林耀这下能与林辉平视了,便将刚刚得来的预言念了一遍。林辉尚不解其意,子文驰便已读懂林耀心神。
子文驰故作惊慌,扑到一个宫女身上,传话叫她办事,此人趁乱出去,倒没引起子骁辉的注意。
“这个就是林辉的哥哥是吧,”子骁辉踩在林耀侧脸上,正好此时装着弓箭的木匣被取了来。“兄妹一起做个见证。”说话间,将木匣打开,一只泛着红光的头颅喷出一股绿色粘液,将子骁辉的脸顷刻间融化殆尽。
不多时,林家兄妹旁躺了一具无头女尸。子商国的太子死了。
话说子骁辉身死,众人皆惊。子文驰最先反应过来,将掉在地上的夏主头骨扔回木匣关上,随后将子骁辉尸身捡起,平放在木桌上。
子文驰向太监下令:“传御医,将这两个暂行关入地牢。”
侍卫鱼贯而入,将林氏兄妹带走。子文驰看着太子的尸身,静静地落泪。
原来,夏主曾诅咒子商血脉无后而终,皇后曲氏以身献祭,才缓解诅咒。后世商朝皇族,皆佩戴月形玉佩,以期乐宫娘娘保佑,子孙后代寿命绵长。
子骁辉直视夏主头颅,使其觉醒诅咒,方有此劫。
子文驰忙命下人将夏主头颅并月虹弓一并存入地窖掩埋。
经过太医诊断,太子已然亡故,子文驰主持丧事,并自荐为皇,群臣无敢不从。子文驰遂颁布诏令,八月初一,长公主登基为子商皇帝。
商朝气运主属性为水,皇室以蓝为尊。子文驰戴玉步摇,着蓝底金纹朝服于月轮殿正殿登基,改国号为元康。
林辉与林耀被关入狱,因子文驰安排,并未受何磨难,甚至两人关在一间。
林耀被踩了一脚还有些头晕,林辉倒是没有大碍,坐在地上吟诵经文。林耀抱怨道:“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怎么还和我一样被关在这里。”
林辉睁开眼睛,答道:“皇城重地,龙脉所在,我乃大商子民,以臣弑君非人伦之道,是用不了灵气的。”
林耀才不信这番胡扯,只和林辉说自己如何帮她去那捧月阁,又是如何被踹到太子陛下脚下。若灵力在皇宫、在皇族身上无用,怎么自己倒这样的霉?
林辉并不觉轻松,她沉重地说:“是的,我也有此感觉。皇宫里寻常的功法受血脉挟制,这捧月阁的秘籍为何不顾人伦?”更让林辉不安的是,子文驰是怎么想的。她必然已经知道这一切,却还言之凿凿,说林辉不能伤及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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