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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二十四（第3页）

慈眉善目，神情悲悯，高坐在金莲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焚香炉中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祈愿之香，烟雾袅袅，恍若龙形。

前来祈愿的香客络绎不绝。

“祈清，你想再度成神吗？”容卿突然问。

“你为神官，我自然不想困于冥界与你遥遥相望。”祈清苦笑，“韶予和纳兰舍不就是个例子吗？韶予做不到放下神官的身份为纳兰舍坠入冥界，纳兰舍也永远无法升入天界。”

“我不想让你付出一分一毫。”祈清侧头看着她，紫眸潋滟，若鬼若仙，遮盖住了藏于眼底的温柔，“所以...”

“我愿为你，再次成神。”

“只为我而成神吗？”容卿心中不由地有些紧张，她攥了攥衣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只为你一人。”祈清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暗哑，似在压抑着什么，“我已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

容卿心中一慌，急忙别开视线。

她真的想不到，她心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圣洁神祇，竟对她...

她一直不敢痴心妄想，从不敢让自己对他生出感激之上的别样感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她觉得任何凡尘俗爱，都是对

他的玷污。

“我其实并不喜欢天界。久立于云端之上，未尝不是一种残忍。”祈清笑了笑，一如往昔般温柔，“但这些都不重要。”

“天界有你，就足以让我为之痴狂。”

祈清说的很轻，但字字都极为认真，重如千钧。

他看着容卿呆滞的样子，轻笑出声，本就动人心魄的绝美容颜在一笑之下愈显风华。

白衣紫眸，清浅一笑。

天地为之失色。

“只要能重回天界，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祈清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一瞬之间似结冰霜。

他看着那些祈愿的凡人，眸中一片清寒。

“你说，我若是杀尽这些贪婪的凡人，是不是就可以再度成神？”

容卿猛地回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若不是他们，我怎会连天雷验身都过不去？我在此幻境中堕神，也是因为他们。”祈清寒声道：“我为了他们，自断七情六欲，日日在痛苦中煎熬。可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我已经忍了上万年了。”祈清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忍心让我一直忍下去吗？”

容卿沉默了一瞬，然后依旧那般笑着道：“你若想杀他们，那就杀吧。能解你心中之苦，也未尝不是好事。”

祈清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你...不阻止我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之事，我为何要阻止呢？”容卿笑了笑。

“若我想做之事，是错的呢？”祈清低头

直直地望进她清澈的杏眸，欲将她心中所想尽收眼中，“若我想毁了这三界呢？”

“我相信你。”容卿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风中柳荫丝丝弄碧，轻柔而温暖，“我相信你不会。”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祈清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我，实实在在地觉得祈愿皆污秽，凡人皆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