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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第2页）

渊明见她规矩，笑而不语。

“弟子久居深山，不懂世间礼仪。日前听露荷说起师父为弟子做得一切，心中感激不尽，弟子多谢师父厚爱。”她诚心诚意叩谢，以心换心。

渊明虚抬一手。

姬淑被一股绵劲支撑着身体缓缓地直起。

上一次这种不自主得体验还是被晋元真人控制着，与那次的强势不同，这次才叫人明白“柔和”二字，也不令人惧怕。

师父道：“修道之路，何其漫漫。古语有云，圣人无常师。微末之际，我尚能做你师长。来日你修为增长，甚至有一天超越为师，岂不知，你亦可为我师。再者，为师收你为徒，你承为师的师承。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因缘果果，如是以矣。”

他望向庭外，诚挚道，“淑儿谨记，修道之路，漫长险阻，更甚者，一路孤独。”

闻君一席话，深思在心头。

无常无常，师者无常，世事无常。无，人敬。常，人畏。

唯恐，修者孤生，又耽于修途。

她感受到师父的这份拳拳心意，压下感激的心绪，缓缓道，“弟子虽是五灵根，又一连三日不能引气入体，虽说有些气馁，但弟子不会放弃。”

渊明颔首，这小弟子的领悟能力还是非常高的，“甚好。因聚灵阵之效用，你体内存储在穴窍中原有的内力被炼化的极快。”

姬淑应是。

渊明探上她的手腕，心中惊

艳。不愧为上品灵根，暗合天生道体。即使没有引气入体，但三日来身处灵气之中，呼吸之间，经脉已被洗涤凝实。

若无凝实经脉，她小小年纪的身体又怎么能承受如此多的内力。

“不错，若在凡世，你要炼化到此程度的内力要十数载，且身体的强度也要增加到能承受为止。”渊明笑道。

姬淑一愣，心头一时发凉。对啊，若是身体中的经脉跟不上内力增加的强度，如此多的内力很容易撑破经脉后散功而亡。

这也是为什么姬家还有锻体一法。

她想起静室中的环境，喃喃道，“难道是灵气？”

渊明颔首，笑着道，“你之机敏聪慧确实不凡。虽没有引气入体，但所处的五行聚灵阵，环境温和，循环有道。

当你进入静室时，一呼一吸之间，尤其入定之刻，五行灵力正在强固你的经脉、肉身，从而促使你体内穴窍内力与你体内经脉的融合。”

渊明端起茶，抿口后，放下茶盏，笑道，“为师要说的不是这些。凡间的内力再强，达不到先天境，冲破不了身体与外界之间的先天禁锢。

唯有修炼天地所生的灵力，它才是沟通人体和外界的桥梁。”

“静室内的聚灵阵以你的灵根为基础，虽非上品，在引气入体时正合适。而为师真正要说得是以淑儿的情况可想过以剑入道？”

“以剑入道？”姬淑歪头，若说自己体内穴窍的一身内力能够完全炼

化，是不是就可以达到先天境，从而突破先天禁锢而入道。师父这是因材施教，量体裁衣？

渊明屏退露荷，品茶后道，“几日来，为师一直在考虑此事，以淑儿的情况，在君州界，若能以剑入道是较可行的法子。尤其是你一身内力在完全炼化后，在凡俗必将是一方武圣。

而你现在身处西陆，西陆的灵山地脉中充沛最多得就是灵力。

我们现下所处的世界被称为君州界。

千年多前，君州大陆一统，那时仍以灵根品质论优劣，非以灵根数量论。

但正邪之战后，界河幽闭，灵气无法与上清天界互通，君州的灵气因闭塞而锐减，多以西陆的灵川山脉为天地灵力的循环所。

天地环境的变化，导致如今以单灵根、品质纯净者为佳。单灵根修者只需存满一种属性灵气即可，灵根品质越纯，吸收灵气的速度就越快。

不谈灵根的数量，你身为上品灵根，能如此快速感知灵气，正是灵根的纯净度极高。”

早已瞪大眼的姬淑内心已掀起阵滔天巨浪。暗吸口气，压下颤栗才问出此句，“只有化神能跨界吗？”

渊明观她面色严正，若有所思。良久，他才叹口气道，“此事机密，不可外传。界河幽闭，大罗神仙难越。

现今的君州界最高的修为只到化神，曾被称呼为大能的高阶修者大都陨落在正邪之战。切忌，界河幽闭一事，不可外传。”

姬淑呆滞得点

头应诺，但心境已混乱一片。幽闭？不能越界？回不去了？

这番神态，悉数落入渊明的眼中。刚要踏入仙途的人，听说界河幽闭，谁还有心思继续修炼？即使修炼，不能飞升，又有何意义呢？

难怪徒儿会有这种神色。说来也是，修真界何人不关心界河？苦等先天魔体的原因正是因为要挽救界河。

渊明见丫头愣怔，怕她还没入道就起退心，笑道，“淑儿。”声带灵压，瞬间把姬淑拉回神。“淑儿，天地有方，能封自能解。”

姬淑的眼前一亮。对啊，道家不是常说，天衍四十九，必留其一。天无绝人之路嘛。

渊明见她的神色变化，赞许道，“不错。有如此眼神精神，方为修真之要。不要辱没你在无尽阵中表现出来的毅力。”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