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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不冷。”目光柔和,司季夏看着近在眼前的冬暖故的眉眼,便是连声音都是柔和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抚着她拧在一起的眉心,有些心疼道,“阿暖不要蹙着眉,这是我习惯了的事情。”
他便是连冰床都睡过,不过是枕着地面睡一觉而已,完全算不上什么。
谁知冬暖故非但没有将眉心舒开,反是将其拧得更紧了,便是连摩挲着他右边身子的手也不动了,而是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定定看着他。
习惯了的事情?何为习惯?这样的事情,在他的曾经有过无数回?
冬暖故的眼神黯了。
司季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他而已,却不想竟说出了似乎让她……不安的话来。
不过话说都说了,收也收不回来,司季夏看着一言不发的冬暖故渐渐黯下去的瞳眸,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目光颇为慌乱。
少顷,只见司季夏抬起手,轻捧住冬暖故的脸颊,将唇印上了她的眉心,取代指腹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她紧拧的眉心,温柔道:“我没事的,阿暖不用为我担心紧张。”
司季夏的唇薄薄的,凉凉的,却又软软,一下一下贴在眉心的感觉有些痒,也有些奇怪。
这一回,换冬暖故怔住了愣住了,任司季夏这么轻轻地将唇印在她眉心久久都没有反应,似乎便是连他说了什么,她都听不大清。
半晌,冬暖故才猛地推开司季夏,白润的脸颊透着熟透的绯红,便是连耳根都烧红了,竟是十分罕见地紧张道:“谁,谁在担心紧张你!”
冬暖故边说边迅速地将身子扭回火堆一侧,不想让司季夏看见她异样的面色,心也在怦怦直跳着,可面对着火堆,火堆上腾升起的温度让她的脸更红了。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紧张,感情上的紧张。
而司季夏被冬暖故这么猛地一推才发现自己又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竟然……吻了阿暖的眉心!?司季夏很是为自己的举动震惊,但让他更为震惊的,是冬暖故通红的面色及她那紧张得有些磕巴了的话。
若他没有看错,阿暖方才是……面红了?如他之前面对她时一样的紧张了?
他应该……没有看错,阿暖,居然也会紧张会面红,他以为她总是平平静静的,就算是说出她喜欢他的时候也是平静的,他以为在感情的事上她永远不会有他这般的紧张,他从没想过会在她脸上看到……羞赧,紧张的羞赧,因羞赧而绯红了的双颊,尽管她转身转得很快,可她的举动却已显出了她此刻的心情,似乎,与他一样。
司季夏的双颊也是绯红绯红的,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方才竟会有那般大胆的举动,他以为他永远没有勇气主动靠近他,却不想他也会做出令他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此时司季夏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抑或说他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也紧张,他的心跳得也异常的快,甚至不敢去看冬暖故,而是也转过了身。
看不见,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司季夏凝视着自己的手,抬起,用那轻抚过冬暖故眉心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
与此同时,与他背对背而坐的冬暖故也抬起手,轻轻抚着自己的眉心。
少顷,几乎是同一时刻的,两人都无声地轻轻笑了起来。
而他们这一坐,就坐到了天色放亮,便是连火堆熄了,冬暖故都没有再往里添一根柴禾,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天色放亮时,倒是司季夏率先出了声,声音已是面红耳赤紧张沉淀后的静淡,“阿暖,天亮了。”
冬暖故这才抬头看一眼繁枝茂叶遮挡后的还灰沉灰沉的苍穹,稍微深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边转头看向司季夏边向他伸出右手道:“平安扶我一把,我腿很麻。”
“阿暖先别急着起,先让我看看阿暖腿上的伤愈合得如何了。”司季夏即刻移到冬暖故身侧来,本是已经平静下的心在说到帮冬暖故看伤势时又有些紧张了,耳根微红,并非他有何想入非非的念头,只是,“阿暖可介意?”
“你是大夫,我是患者,若是介意,天下的女患者都不用活了。”冬暖故也恢复了素日里的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总是令司季夏觉得她与他不像是生活在同一个国界的人。
“那便不算得我冒犯阿暖了。”司季夏也沉静了,眼神有些冷,似乎这是身为医者的他时才会有的神情,让冬暖故觉得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冬暖故将裤管别到了腿根处,露出沾染着血水的绷带,知道司季夏手有不便,她便自己兀自抬手去解绷带,司季夏未有阻止。
待绷带解开了,露出她白皙的皮肤,只见上面那本该深得险些见骨的伤口竟是都愈合了大半,而这不过短短一天两夜的时间而已,说来这算是冬暖故第二次见识到司季夏药效的神奇,之前一次是在寂药里他用他的药止住他手心及手臂上伤口的血,这不得不令冬暖故猜想他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而司季夏见着她伤口的愈合状况时,眸子里的冷沉少去了几分,用温淡的语气道:“伤口愈合得不错,先让伤口透透气,稍等等上了第二次药后再包扎。”
司季夏说完话后转身打开他的书奁,用竹镊子夹了棉花蘸了些酒,小心为冬暖故清理了伤口旁已经干涸了的少许血渍,清理干净后才上药,包扎。
冬暖故虽觉司季夏手有不便,但是包扎一事她却没有代劳,只静静地看着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动作极为熟练地为她包扎好伤口的司季夏,包扎好伤口后再轻柔地替她将裤管拉下,而后才听他用稍舒了一口气的声音道:“好了阿暖,后日后若是伤口还未能愈合得完全,再上一次药便也好了,明日便可无大碍,阿暖便可适当行走了。”
这样的伤,若是他人,只需上两次药,并且一日一次便可行动自如,只是她不一样,不是他的药效到了她身上便不灵,也不是他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而是他不放心她而已,尽管今日午时过后她便可行动自如,他还是觉得她该多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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