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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菡面上不禁浮出一个微笑,大声叫道:“好了,你们俩别玩了,该用食了。”
看见贺玉菡进了殿来,贺彦欢叫着跑上前来,叫道:“姑姑,姑父好厉害,这千千转了好久都不见停呢。”
“那阿出的千千转得久吗?”贺玉菡微笑着摸了摸贺彦的头。
“不久。”贺彦沮丧地摇了摇头,嘟着小嘴说道,“阿出只扇了两下就停了。”
刘郢用手拨了拨千千,让它停了下来,然后走过来,对着贺彦笑道:“那阿出下回再进宫来的时候,姑父教你怎么转得久!”
“好啊!”贺彦欢叫着拍着手,又蹦又跳。
“我们还去用食吧,不然该凉了。”贺玉菡微笑道。然后,她与刘郢一起牵着贺彦的手,一起往东阁走去。
她突然想到,再过两年,她是不是也是这般,与刘郢一起牵着他们自己的孩子玩耍?想到这里,她的手抚向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心头却像饮了蜜一般的甜。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刘郢,却见刘郢正好也向她望了过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
心有灵犀,一笑便知。
虽然贺玉菡有了身孕,不能再侍寝,可刘郢仍然每晚都来颐延宫,与她同寝。虽然什么都不做,但两人就说说话,谈谈乐事。到四个多月的时候,孩子会动了,刘郢就每晚贴着贺玉菡的肚子听孩子的动静,似乎也很有趣。
也不知是经过邓乐菱之事,还是刘郢在邓太后面前说了什么话,邓太后也不再在贺玉菡面前提起让刘郢去其他妃嫔宫里一事了。因而,孕后的生活,贺玉菡觉得甚为惬意。
转眼,就快入伏了,京中也炎热起来。贺玉菡身子沉重,自然比常人还怕热。刘郢叫人在颐延宫四处都放了冰,可她只要一动,还是香汗淋漓。
见贺玉菡如此辛苦,刘郢也很是心疼。为了让她舒服些,便让她前往京城东面六十里的灵屏山行宫避暑。原本刘郢让邓太后也一起去,可她老人家嫌山高路陡不愿意去,上官映雪和邓乐菱都表示要留下来陪太后,刘郢要留在京中处理政务也去不了,因而,到最后前往灵屏山的只有贺玉菡一人。
临行的时候,刘郢还是不放心贺玉菡独自前往,花了两日时间,亲自把贺玉菡送到了灵屏山,又陪她在山上住了两日,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返回京城。
虽然刘郢留在京城,但从京城到灵屏山也不过六十里路,若是骑马快行的话,就算是上山路远,也不过两个时辰,因而,他有空闲,也会来灵屏山看望贺玉菡。
至于宫里的事,贺玉菡几回想问刘郢有没有招上官映雪和邓乐菱侍寝,但话到嘴边,却总问不出口。后来也就作罢了,所谓不见不烦,就这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还舒坦些。
进了八月,京城的炎热之气已经慢慢褪去了,但刘郢怕还有秋热倒回来,让贺玉菡到了九月再回京,于是,她只好在灵屏山再呆一个月。
此时,孩子也快六个月大了,贺玉菡的肚子也越来越显怀。跟随贺玉菡一道来灵屏山的吴太医说,这个时候孩子已经定下来了,不出大意外不会再掉了,贺玉菡与刘郢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因为中秋这天,朝中会放一日假。加之上回刘郢离开的时候,说过会来陪贺玉菡过中秋节的,因而,这日贺玉菡早早便起了床,盼着刘郢到来。可是,她从日出一直等到日落,也没看见刘郢的影子,直到天都黑尽了,她才相信,他不会来了。
贺玉菡心头虽然失望,却也不怪刘郢。她觉得,他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才抽不开身的。虽然秋萤为她准备了精致可口的晚食,由于她心情不好,也只是草草吃了点,然后与宫人们一起在院子里赏了会儿月,应了个景,就算过个节了吧。看时候差不多了,她让红珊服侍自己洗浴后,便上床歇息了。
可是,也不知孩子大了压着肚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刘郢没有如约来灵屏山之故,她躺在床上,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没来灵屏山,现在,他又在做什么呢?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思念一个人过。于是,她心头又埋怨起刘郢来。怨他来不了,也不派个人来说一声,害得自己眼巴巴盼了那么久。
正在她黯然神伤之时,突然听到秋萤惊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陛下!”
贺玉菡愣了愣。是自己太想念他了,出现幻听了吗?
正在这时,她又听到红珊欢喜地说道:“奴婢见过陛下。”
“起来吧。”
一个男子清亮的声音响起。
是他!果然是他!
贺玉菡又惊又喜,掀开被子,顾不得穿上鞋子,便翻身下床,径直往门边跑去。
刘郢刚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开门,只听“呯!”的一声,那门便被人急切地打了开来。紧接着,穿着单衣的贺玉菡便赤着脚,披头散发地站在自己面前。
看见她这般模样,他不禁一呆。
“阿元!”贺玉菡激动扑进他怀里。
刘郢伸手搂着她,数落道:“阿妤,你怎么衣裳也不披一件就跑下床了?”
“阿元,我以为你不来了!”贺玉菡用双手紧紧把他环住,不肯松开,似乎怕自己一松手,他又走了。
“答应过你的,我不会食言的。”他低下头,将鼻端触到她的头上,闻着那淡淡的发香。
“可我等了你好久啊!”贺玉菡一脸委屈地说道,“天黑了你也不来。”
“今日陛下没来,娘娘可是茶饭不思呢。”红珊在一旁笑道。
贺玉菡从刘郢的怀里抬起头来,对着红珊瞪了一眼,嗔道:“就你话多。”
红珊捂嘴一笑,退了下去。
这边,刘郢也轻轻瞪了贺玉菡一眼,说道:“你如此这般,我怎么放得下心?对了,你连鞋也不穿,割伤了脚可怎么办?”
贺玉菡嘿嘿笑了笑,说道:“在屋子里,怎么会割伤脚啊?”
刘郢望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顾惜自己,也得顾着孩子啊。”说罢,他弯下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忍不住轻轻一哼,然后皱了皱眉,说道,“阿妤,你身子可越发沉重了。”
“是不是快抱不动了?”贺玉菡抿嘴笑道,“那是因为你那皇儿越发沉重了。”
刘郢笑了笑,然后将她抱回了床上,拉过被子将她衣着单薄的身子盖住,摸到她原本冰凉的身子暖和起来了,他才放心地去洗浴。
待刘郢上了床,贺玉菡便靠了过去,倚在他怀里,问道:“阿元,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刘郢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说道:“母后非要我陪她用晚食,我只好留在宫里用过晚食才过来。”说罢,他垂下头,对着她笑了笑,“阿妤,你不会怪我没早些来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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