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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师说（第1页）

众大臣这才幡然醒悟。对啊！难不成连大街上随便的一个人都能称之为老师么？真是那样的话成何体统！到底还是劳必登大学士老道啊！

牧寰宇微微一笑道：“这正是小王的第二个问题，什么人能够被称之为老师？还是请劳大人先行解释一二。”

劳必登：“自然是以长者为师！”

牧寰宇：“错！”

劳必登：“以尊者为师！”

牧寰宇：“错！”

被牧寰宇连连否定，劳必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瞪着牧寰宇说道：“那你说，何者以为师？”

看你小子能说出来个什么！

牧寰宇：“达者为师！”

劳必登冷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长者自然达、尊者自然达！我说的怎么就是错的了？不过是诡言狡辩罢了！”

牧寰宇：“还是错的！长者未必达！尊者也未必达！达者可以是任意年龄、任意身份的人！我称人为老师，是为了和他学习知识和道理，这和他身份是否尊贵、年龄是否长寿有何关系？哪怕他只是一个街头卖货的，亦或是军营中的一个小兵又有什么关系？”

皇帝听到这里，暗自点了点头。学到了才是赚到了，管他是跟谁学的呢。毕竟拜师的真正目的是学到东西，又不是找个没用的牌位。

劳必登被噎住了，抬起手指着牧寰宇颤抖的说道：“你这是大逆不道之言！你不敬长者，不敬尊者，反而将贩夫走卒之辈和长者尊者列在一起比较！怪不得如此不懂礼节，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意识！”

随后又对皇帝说道：“皇上，此子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老臣和这等人没有什么可辩论的了！”

皇帝并没有赞同劳必登的话，而是对牧寰宇说道：“老十，劳爱卿认为你出言不逊，不想再与你辩论了。但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这个想法说完，朕再定夺今日之事。”

“是。”

牧寰宇拱手答道，也不再看劳必登，而是站起身，环顾众大臣说道：“作为求学之人，一定要有老师。师者，就是传道受业解惑的。生于我之前的长者，他明白道理比我早，我可以将其作为老师。但是出生在我之后的人，如果他明白的道理和知识也在我之前，那么我也可以跟随他学习！”

皇帝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学习道理和知识，管什么一个人出生的早还是晚呢？”

劳必登和右相见皇帝出言赞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其余人也都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的继续听着。

“父皇明鉴！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只要道理存在的地方，老师就存在！”

皇帝的眼睛一亮：“好一个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你继续说！”

“本王暂且将今日所辩论的内容称为师道，师道如今的现象来看，风气不正！想要人们没有疑惑恐怕也是难事！以往的圣人，要比如今殿上的各位要优秀的多了，尚且还会去拜老师持续学习，可是如今各位本就比圣人们差的远了，可是竟然以向老师学习为耻！所以，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就是这个道理！”

右相庄算眼珠子一转，向牧寰宇发问道：“梁王殿下这话，老臣有所不解。王爷说如今的各位向老师学习为耻，这明显是不符合实情的。你看现在在大殿上的众人，哪个不是愿意奉劳大学士为师，渴望向劳大人学习的人？王爷怎么可以说众位以向老师学习为耻呢？”

右相此话一出，底下人就开始附和起来：

“右相此言有理，我等都是爱学习的人！”

“就是啊，哪个大臣会以学习为耻啊！”

牧寰宇瞥了庄算一眼，继续说道：“我所说的以向师学习为耻，不是说诸位不尊重劳大学士，而是不尊重真正有学问有学识的人。巫医乐师和各种工匠们，不以相互学习为耻。可是你们这些在朝堂上当大官的人，听到他们称‘老师’、称‘弟子’的，你们就成群结对的围在一起耻笑他们，还说些什么‘你们年龄差不多大，学识方面也都差不多，向地位低的人叫老师是耻辱，向官职高的人叫老师这是在谄媚’的狗屁话！诸位瞧不起那些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可是在本王看来，从见识上看，你们比他们差的多了！”

皇帝沉默。牧寰宇说得一点儿都不差，指出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些个朝廷大员们，整日都搞一些表面上有的没的东西，哪有人真正的有求学之心的？还把朝堂的风气搞得乌烟瘴气的。

牧寰宇：“古之圣人，就不会陷入到这种情况当中，他们不会因为自已比别人地位高就不向别人学习了。名言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啪！啪！啪！”

皇帝鼓起掌来。

“说的好！你们都好好听听！只有放下你们自已那些高贵的身份，才能真正的学到东西！”

劳必登见皇帝对牧寰宇所言很是赞赏，心中焦急不忿，不死心的说道：“皇上，嫡庶尊卑，自古有之，不能轻易改变。如若全如梁王所言，这个世界岂不是会乱了套了？还请皇上明鉴！”

牧寰宇见劳必登这老登竟然把话题引导到嫡庶尊卑上来了，怎么可能任由他说那些没用的屁话，便说道：

“劳大人这话本王不能认同。学习道理和知识与嫡庶尊卑有何关系，您不要转移话题！本王斗胆以父皇为例，父皇登基之前，在上书房从学于太傅们，可是父皇登基之后，即使是太傅也没有本事再教父皇了。依照劳大人这套说法，没有人比父皇更加尊贵了，难道父皇就要停止学习，故步自封了吗？可是父皇并没有，父皇还是坚持学习，以天下人为师！父皇会问政于百官，上至丞相下至县令，父皇都会从善于流。父皇还会亲自体察民情，问耕种之道于田间老农。正是由于父皇敏于好学、不耻下问，才得以将大毅朝治理的这样好！父皇乃是天下少有的圣君、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