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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韩越霸道的样子,觉得不寒而栗。仇恨一旦从楚慈那种人的心里滋生,就会更加偏激和执著。想要报仇雪恨的想法在灵魂中咆哮着,在楚慈脑海中所未有的响亮。他从没有过这么清晰而强烈的要报仇的想法,在刚刚得知老师和弟弟被撞死的时候没有,在得知韩强逃脱了法律制裁的时候没有,甚至在第一眼见到韩越的时候也没有。那稻草一根一根叠加起来,最终压垮了楚慈原本单纯的内心。他知道单凭自己是不可能向韩强复仇的,更不可能向徇私舞弊的几个司法人员讨回公道。他跟那些人的阶级相差太远了,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产生什么接触的机会。想要当面接触韩强,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通过韩越。其实在那个时候楚慈还没有清晰的、想要取韩越性命的想法,他只是笼统有个报仇的念头。虽然对于法律感到很绝望,但是一下子就让楚慈产生用双手杀死仇人的想法,那显然也不可能。他只是黑暗中摸索到一条路,这条路还是韩强的亲生弟弟送到他面前的,强迫他去走,不走都不行。楚慈被反铐在椅子上的第二天,发了轻微的低烧。那不是因为身体上受了伤害而造成的,只是因为他第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情绪又太激愤,精神上消耗很大。韩越很殷勤的弄东西给他吃,又端茶倒水不亦乐乎,但是没想起来去试试楚慈的温度。他还以为楚慈没精神只是因为被铐累了,同一个姿势保持一天毕竟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还忍不住像第一天那样去撩拨楚慈,但是看对方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也只能悻悻的住了手。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韩越接了个电话,是裴志打过来问他为什么翘掉了一个重要应酬。韩越毫不脸红跟他描述了一下自己这两天都做了什么,裴志听完后十分震惊:&ldo;你以为你是流氓上门打家劫舍啊?还把人铐了两天?!……靠,我不管你那摊子烂事,你就不能把人反锁在家里然后自己出来一趟吗?&rdo;韩越在那笑嘻嘻的说:&ldo;我哪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他才安心。&rdo;&ldo;……你他娘的要是真一见钟情了,就放下身段来好好追求不行吗!干嘛非搞这些脑子不做主的蠢事?&rdo;&ldo;操,腻腻歪歪的事情老子可做不出来!&rdo;韩越深吸了一口气,又说:&ldo;我一看到他,就喜欢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哪有耐心等他个一年半年的再动手!&rdo;楚慈闭着眼睛深深靠在椅子里,闻言眼睫跳了一下。韩越挂了电话,笑嘻嘻低头去亲吻他的眼皮,问:&ldo;这都两天过去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do;&ldo;……&rdo;楚慈默不作声的别过头。&ldo;我耐心非常有限的,宝贝儿,你看你这么细皮嫩肉,肯定也吃不了什么苦头,还是别惹急了我比较好。&rdo;韩越顿了顿,看看楚慈的脸色,又低声笑了起来:&ldo;‐‐开玩笑开玩笑,我逗你玩的。操,我怎么忍心让你吃苦头呢?我这么喜欢你。&rdo;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贴近,韩越说话时嘴唇几乎就贴在楚慈脸上。楚慈用力仰头避开那亲昵的接触,声音有些发抖:&ldo;你……&rdo;韩越听他说了句什么,但是没听清:&ldo;什么?&rdo;&ldo;……你认真的?&rdo;那声音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对韩越来说不异于希望的曙光,他连忙咳了一声正色表示:&ldo;真得不能再真了!老子我从来就没这么喜欢过谁,你他妈的是第一个!&rdo;楚慈目光一点一点的移到韩越脸上,仿佛在强烈按捺着什么情绪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他。韩越从没注意过自己外表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果他娘的再长帅一点就好了,要是能让这宝贝儿看一眼就爱上他了,那更是再好不过。&ldo;……我答应你。&rdo;楚慈低声说,牙齿都在控制不住的轻轻打抖:&ldo;快给我松开手。&rdo;韩越不等他说第二遍,就狂喜的扑上去狠狠亲了他一口,飞快的解开手铐。楚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抓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中,韩越用力亲吻着他的头发,顺着耳垂一直亲到脖颈,然后把他狠狠按到椅子里去,头在他颈侧用力的蹭着。这样亲昵而激动的动作让楚慈紧紧皱起眉头,竭力往后仰起头,突然他感觉腰侧蹭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是韩越随手塞在口袋里的手枪。他就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猝然推开韩越,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甚至让韩越都踉跄了一下。他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然而韩越满腔喜悦正熊熊燃烧着,哪里能让他真的跑掉,于是立刻就伸手去抓。论力气楚慈不是韩越的对手,但是禁不住他全力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拼命往后缩。虽然他咬着牙关一个字都不说,但是显然脸上的神情很惊惧,连韩越这么粗线条的人都看出来了:&ldo;放松放松,冷静点!怎么了?怎么回事?&rdo;楚慈一言不发,打着哆嗦摇头一指。韩越顺着他的手指往自己身上一看,看到露出来的枪管,还习以为常的没觉得异常,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ldo;你是说这个?&rdo;他掏出手枪来在楚慈面前晃了晃,看到他更加恐惧的神情之后哈哈大笑着,一把将手枪狠狠扔了出去。&ldo;别害怕,我不是故意带来吓你的,真的不是!我昨天早上从军委出来后就直接找你来了,所以衣服都没换。乖,不怕,我一直上着保险栓呢……&rdo;韩越把楚慈重重勒在自己怀里,用自己觉得最温和最无害的声音一遍遍安慰着,殊不知他不论再怎么把姿态放软,也无法改变自己在楚慈心中的暴力形象了。很久以后韩越在楚慈心里只是一个象征着暴力、特权、野蛮和不讲道理的可恶的符号,这跟他当初那把手枪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韩越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痛悔莫及。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哪怕韩越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回不到最初相识的那一天了。韩越把楚慈扛到肩上,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他摔到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随即整个人覆了上去。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如果那天没有去那家餐厅吃饭的话,如果上来的螃蟹不是小了很多的话,如果没有抓住机会果断上门来堵人的话……也许他会和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在人海中擦肩而过,至少他不能这么快的把人弄到手。韩越真觉得得意极了。那如愿以偿的狂喜在他心里燃烧着,烧得他焦渴难耐。忍耐了这么多天的成果是如此甜美,以至于下身欲望很快膨胀得发痛,让他眼底很快弥漫起骇人的血丝。他三下五除二撕开楚慈的衣服,双臂狠狠环抱住他的身体,从修长的脖颈一直亲吻到锁骨深陷处,狠狠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吻痕。就像品尝稀世美味的珍馐一样,每一口都恨不得嚼碎了吞下去,永远独占在自己身体里,永远不露出分毫来跟他人分享。这是我的,韩越激动的想。是我一个人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楚慈一直咬着牙,无法控制的哆嗦着,竭力忍耐着不发出半点声音来。直到进入的时候韩越去吻他的脸,才发现他满脸都被眼泪打湿了,泪水还顺着脸颊不断流到漂亮的颈窝里。韩越用嘴唇磨蹭他的脸,含混不清的叹息:&ldo;……哭得跟个孩子似的……&rdo;他把楚慈的上半身抱起来,紧紧圈在自己怀里,仿佛在用这种方法竭力的去哄他。然而楚慈仍然在颤抖着,只要韩越一开始抽动,他就止不住的蜷缩起来,就像受到了无情伤害却虚弱无力的小动物一般。韩越只能把他抱在怀里,一边低声叫楚慈的名字,一边用布满枪茧的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他曾经很想得到楚慈,那种野兽般的侵占欲就仿佛雄性寻求交欢一般,只要被允许就可以了。然而紧接着他又想得到楚慈心甘情愿的允许,不仅仅是迫于暴力和恐惧的无奈首肯,还要更加主动的,更加配合的,两厢情愿的爱情。他渐渐变得越发贪心,想要楚慈接受他,喜欢他,对他温情相待,跟他过一辈子。他想要楚慈所有的一切,也愿意奉献自己所有的东西,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互相之间无所保留。但是后来他发现楚慈什么都不会给他。就算他再主动,再强硬,也得不到半点回应。他所得到的所有,他自以为曾经得到的接纳和允许,都只不过是楚慈在逼迫之下无奈的认输而已。他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弥补就能得到楚慈的感情,谁知道很快他就发现,哪怕自己倾尽所有,也永远别想换来楚慈的半分温情。他们无法像爱人一样共度一生。韩越发现自己所奉上的一切,都不是楚慈所需要的。只有在被楚慈最深、最彻底的伤害过之后,韩越才好不容易得到了唯一的机会,在所有人都试图将楚慈生吞活剥的时候把他藏起来,占有他也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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