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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听风的那种谨小慎微不一样,青竹的礼节没得挑,但不显得过,一举一动看着就很舒服。青竹带着待选的名册过来,和沈辞柔仔细地把往年的规矩都说了,然后留下名册,仍是恭恭敬敬地出去。
青竹出去有一会儿,沈辞柔还在想,果然这样的女官才能留在御前,以李时和的性子,大概确实是这样干脆利落又克制内敛的人适合在眼皮底下做事。
她挠挠脸,着手开始翻名册。名册上的娘子都是经过一轮筛选的,最小的八岁,最大的也就十九,出身都不错,也无恶疾。其实挑不出什么错,但若是沈辞柔看谁不顺眼,顺手划那么几个也不成问题。
她也没那么无聊,故意去碍别人的路,就随手翻翻,求个大概的印象。翻到大概居中的位置,还真有个熟人。
卢家大娘,卢寄灵。
卢文弘在寿宴上和叶太傅来回的事情沈辞柔知道,卢寄灵的心思也好猜,沈辞柔当即想把她名儿划了,想想又收回手。
算了,还是商量着来吧。
她转头和边上的听风说:“等会儿陛下要是来,记得和我说一声。”
折子堆了一上午,其中还混了不少恭贺大婚的,那种夹带私货劝趁早封妃的倒还能批个“与卿何干”,正儿八经的那种虽然全是废话,但李时和总也不能让人家滚,只能任劳任怨地蘸着朱砂下笔。
批着批着就过了饭点,他在长生殿用了饭,再照例看了会儿书,沐浴完才起身去清宁宫。
去的时候沈辞柔正坐在桌边,长发松松地拢着,身上穿的也是寝衣,看着是洗漱过了。她盯着药碗,眉头紧紧皱起,满脸都写着“我不想喝”。
进去时李时和特地没让人通传,把听风吓了一跳,连忙朝他行礼:“奴婢恭请陛下圣安。”
李时和点点头:“怎么了?”
“我不想喝了。”沈辞柔皱着眉,“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呀,也不烧了,而且太医令不是说药只要喝一回吗。”
李时和一怔,在沈辞柔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听风:“怎么回事?”
“回陛下,娘娘先前喝的是退烧的药,这是温养身子的。”
李时和明了:“出去吧。”
听风一退出去,沈辞柔整个人一垮:“我真不想喝,这个看着就好苦。”
“桌上有蜜饯。不喜欢再让她们去换。”李时和劝她,“太医令说你有些体寒,得喝药养着,不然将来也许会留下病根。”
这话听起来吓人,但沈辞柔觉得自己挺好的,看了一眼浓稠发黑的药,还是没法克服,抬头去看李时和:“可是我真好了呀,不信你摸,不烧了。”
李时和配合地抬手在她额上轻轻贴了一下。女孩肌肤温润,体温比他略低一点,果真是不烧了。
“是不烧了。”
沈辞柔一喜:“那我……”
“那也得喝。”李时和残忍地打断她,“是温养身子的药,现下也许不觉得,症候藏在身体里,总是驱出去好。太医令素有良医名,杏林圣手,不会诊错的。”
他在沈辞柔头上轻轻摸了摸,又低头轻轻磨蹭了一下:“乖一些。”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乖了啊。”本来就不是不懂道理,只是爱拖延,这会儿被哄,沈辞柔有点脸红,别别扭扭地拿了药碗。
她闭上眼睛,一脸壮士就义的样子,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药和她想的一样,又苦又涩,还有股奇怪的味儿,喝下去以后舌头都觉得怪怪的。李时和拈了蜜饯抵到唇边,沈辞柔本来打算接,转念一想,又打算使个坏。
她扭头避开,伸手抓住李时和的袖口,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压,抬头吻在他唇上,还故意用残存着药味儿的舌尖舔了一下。
使完坏,她坐回去,看着李时和:“苦不苦?”
李时和哪儿知道她会来这个路数,愣了愣,本能地舔舔嘴唇,只舔到一点略微的药味。他尝不出这个算不算苦,诚实地说:“尚好,尝着和口脂差不多。”
他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老老实实地答,听在沈辞柔耳朵里,却有点别的味道,毕竟上回他尝到口脂的情况实在不太对。
沈辞柔面上更红,在李时和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口脂是能尝的吗?瞎说什么呢。”
李时和一怔,旋即想通,面上也迅速泛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要和你扯清楚是哪个意思。”沈辞柔这人有点毛病,越害羞,就越容易胡说,她故意撑气势,过了会儿又把自己的气势戳破。她磨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凑过去,往李时和怀里一靠,抓了他袖口的刺绣玩,“对了,有件事得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无忧觉得不苦,但他不能说(x)
我终于找到我自己在什么位置了……这周的榜单可真是,让我觉得我被发配边疆(……
以及屠龙术这个梗很难理解吗(挠头)就是阿晋连学步车都不让人开,我这个本该开布加迪的司机觉得莫得用武之地,空有屠龙术,不许我屠(。
共寝
李时和揽住沈辞柔,稍稍动了动,让她靠得舒服点,垂眼问她:“什么事?”
先前想过该怎么说,但真的要提,沈辞柔心里有那么点虚,总感觉把这事儿提出来好像不相信李时和似的。但她其实又信他有分寸,指腹压在他袖口的刺绣,摸了一阵,才说:“今日我让青竹过来了。”
李时和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听风先前和我说,宫里的事情原来是她管的。她好厉害啊,看着也是特别有礼的样子。”沈辞柔抚过略微粗糙的刺绣,“她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像她那样的,放在御前,才合你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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