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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离恨（第1页）

“...”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的紧张氛围忽然一清，霎时间，整个空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黎明与伽罗身上，前者只是面色平淡地盯着后者，然而后者脸上却浮现出困惑不解，就在包括韦维尔在内的祭命师都以为伽罗即将对黎明动手或者反着来时，原本被忽略在视线之外的狸幺却暴起，雷电指虎闪烁着璀璨雷光，笔直地刺向因迷惑而短暂愣神的伽罗。

“嘭！”两扇深黑屏障挡在伽罗身前，飞扬的羽毛在空气中一丝丝破碎形成令人心悸的负面力量，“滚开！”闭拢的翅膀猛地一放，原本在正常交战占据上风的狸幺居然被生生震退，伽罗那张冷峻的脸庞因为筋肉紧绷而显现出扭曲，“好，好，居然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狸幺，我要杀了他，在这之后，我任你处置。”

“他是契约涵盖在内的人，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韦维尔话虽这么说却并没有打算真动手时出手制止，甚至隐约有些煽风点火的意味。

“没关系，你们要的人选不是在旁边了吗？我只是弃子，这样就够了！”伽罗丢下这句话，原本收敛的堕落领域一阔，完全舒展开的漆黑翅膀鼓动出侵卷整座盆地的风潮，那度太快，媲美于空间闪烁，黎明早先就有了几分准备，现在看到伽罗铁了心打算强拉自己陪葬，本来因时光而模糊的复仇信念陡然清晰。

“嘭！”狂暴的劲力催压着黎明，却只是让黎明往后退了几十米，现今的黎明已经成长到了足够与半重伤状态下的伽罗相持衡的境界，武器撕空骤然显露，瑰丽神秘的虚空力量在空气中泼洒出澄净的弧道，空间乱流肆意奔涌，干扰着利用翅膀推助力急近身起猛攻的伽罗。

“咚！”伽罗这一次的攻击并未击中黎明本体反而顺势砸在了地面上，崩塌的坑陷牵动着周边盆地山石滑落，这里委实算不上是决战点，稍有不慎即会造成坑埋，“滋滋啦啦”游荡在空气中的雷霆窜动将即将落下的大块山体崩碎形成细密粉尘，与此同时忽然出现在伽罗背后的黎明趁势切断伽罗那双蓬开翼翅，“喤！”灵魂锥音引荡着黎明的灵魂本源让黎明与躯体联系险些出现断层，然而被徐徐明光笼罩的灵魂世界却释放出明艳光华，黎明体表浮现出一道道古奥的铭文，光·乱舞！

纷扬的光精灵吟唱着盛大歌谣将一沓沓炽热裹挟着圣洁的曙光力量播撒，灼烧净化圣火旋转缭绕形成接近圣光领域的外场，堕落领域与外场结交地带流溢出“嗤嗤啦啦”的声音，淤深的堕落领域受到难以言喻的克制伤害令伽罗身体狂颤，被黎明斩断与肩胛骨连接的双翅并未直接掉落在地面反而悬浮在半空似有形成无萍之翅的预兆。

“邪魄拘魂！”流散开的深邃领域如同淌开的溪流将黎明卷入，黝黑气流在领域接触到黎明肢体浮现袅袅升起，却被不断辐射开的曙光外场灼烧，领域与领域间的碰撞往往只有碾压或者耗亡，这一刻黎明深有体悟，空间闪烁！黎明忘却思索着曙光领域究竟是如何一这种神奇的方式叠加在身旁，现在他只想为过去那股自大赎罪。

“空间切断！”平普无华的一阶空间法术却能够蜕变成现今的撕空让黎明在领悟更深空间法术时就有过很多猜想，比如，“空间撕裂！”两道简简单单的空间法术倘若直接以虚空下展开会怎么样？

“空！”反向屯卷住肌肉痉挛的伽罗的是空阔的虚空幻影，置身在这片空间中一切都将被强制拆解为基础的空间框架，还有填充空间框架的魔力流，在没有整个位面下的大空间框架后，切碎的就不是空气那么简单，“碎！”

“嘭！”应声破碎的是伽罗半飘离在虚空下的翅膀，这也让处于蒙顿状态下的伽罗回过神，他攥住拳头，看到身旁这片纯净的地带，那股熟悉不加限制的膨胀感正在激活伽罗体内一直忍耐的本性，“是你，是你，是你让我这么狼狈，空间又如何？死！死！”

咆哮的音浪在虚空中不断连震形成空间乱流但却无法对伽罗造成实质伤害，骨刺突破皮肉的限制破坏原本精壮的躯体，恶魔本来就是对空间力量十分熟悉的生物，他们天生掌握着空间闪烁，作为恶魔生灵中最出色一批的恶魔皇子——伽罗自然而然会是适应空间力量的佼佼者，可适应毕竟是适应，不代表能够免疫空间法术，但在利用恶魔大门转换空间动侵略的恶魔最令人心神震撼的却不是前者，而是嗜杀凶残的狂暴！

“吱嘎吱嘎”血肉不断被生长的骨质盔甲撑破，他的面容也开始向着原初深渊恶魔转化，猩红色的躯体中被干涸的骨骼重塑，盘卷的犄角也开始软化蠕动，形成位面入侵中最常见恶魔头顶上的尖长犄角，密集的骨骼将胸腔撑大，脖肩三角肌覆盖一层盾鳞状半肉质体甲，随着粗长的呼吸声，这些鼓胀的肌肉骨骼也出现明显的波动，“砰！”新生的尚且附着新血的皮翅在虚空中迅附着上暗黑色羽毛，他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黎明喉咙出模糊浑浊的笑声，将死亡的绞绳套在黎明的脖颈，翅膀一扇，碾轧势若山倾，血气满贯，他一拳砸向仓促架起武器撕空进行防御的黎明，在黎明所释放的虚空领域内叠加的一层曙光领域被伽罗赤身穿过，而这也只是让伽罗血与灰的躯体上染上些许焦黑。

“哐！”黎明身体急倒飞，虚空领域所囊括的范围甚至因此而被伽罗挣脱，黎明在身体撞入岩层之前已经恢复平衡，位于虚空领域之下，他已经不再需要空间闪烁来完成距离挪动，应该说在六阶及其以上，领域所能抵达的范围即是领域持有者所能瞬间移动的距离。

“哗！”被虚空笼罩的黎明感受不到外界的声音，但在伽罗翅膀开合飞到半空凌空而下撞进虚空领域内，黎明还是能够感受到恒长宁静的虚空中仿佛贴在世界边缘划过的声音，“嗡嗡”黎明“看”向不断缩短彼此距离的伽罗，一抬手，不断抬起的空间框架瞬息凝实，“啪嗒啪嗒”空间框架被不断碎裂，伽罗前冲的压势却只是微微衰减，“呼”在伽罗即将压过黎明身体时，光影闪烁，黎明出现在伽罗背面临近虚空领域边界处。

“躲不掉，躲不掉！”分明是在虚空中，伽罗的声音却仍旧轻轻松松传到黎明耳畔，意识陷入混乱只剩下将黎明捏碎吞噬的伽罗不断追击躲闪的黎明，期间，空间框架不断凝聚形成墙面延滞着伽罗的追击度，然而恶魔充沛的体力根本无所忌惮，甚至到了最后暴躁的伽罗使用空间闪烁本能来追赶。

“杀！杀！”伽罗的声音回荡在虚空领域之间，而陷入颓势的黎明却开始从最初与仇敌决战生死的激动亢奋转变为一片平静，希瑞尔将叠加在黎明身侧的曙光领域收起坐在黎明肩膀上，在躲避戚薇特家族追杀中，黎明与似乎能长期清醒的希瑞尔展开了交流，但大多数时候黎明都不太懂该如何与希瑞尔交流，到了现在，黎明才忽然现他们两人最融洽的相处模式却是现在这样，他需要她带来的阳光与陪伴，她需要他等待的沉着与坚定。

“咔嚓咔嚓”伽罗的攻击度越来越快，节奏也越陷入杂乱，堕落领域早在伽罗选择暴露原初本性的时候就撤销，掌握堕落领域的黑角大恶魔被迫沦为堕落领域所转化的恶魔本身，从这一刻起，伽罗也就丧失了与黎明角力的机会，倘若伽罗还拥有护法，倘若还保留噬空兽，倘若没有被狸幺消耗掉太多力量，倘若不是遇到能够净化堕落领域的希瑞尔，伽罗与黎明的较量不应该这么单方面的受制，然而正当呈现在黎明面前的，这头困兽龇牙咧嘴怒吼着寻找猎物的方向，却被逐渐扯入迷失漩涡。

“啊！”血气爆将大量的空间乱流招引，伽罗体表那层暗红色皮肉与灰色骨甲已经被磨去大半，伽罗确实不愧皇室恶魔黑角大恶魔身份，在虚空之下不断被损耗，血脉那股与空间力量的相适性为他抵抗下了太多虚空乱流的损耗，然而就像精通水性的渔夫，如果不加节制的下水出水，损耗着体力，即便了属于水性，也总归会被泡肿疲惫，而操控虚空领域的黎明在正式迈入六阶之后对领域的释放时间早就大幅度提升，配合零星施展的空间法术慢慢地让伽罗开始被虚空所腐蚀，在某一刻，当伽罗再度利用空间闪烁浮现在黎明面前时，黎明抽刀抗下伽罗的攻击，身体倒退几十米，被泄力的伽罗被突然不加抵抗的猎物刺激到，翅膀一抖，突击向黎明面门，却被黎明摊开手罩住，“碎！”

“嘭！”黎明看到眼前的人影不断地在虚空中散曼妙的光流，绚烂的魔力潮在伽罗残存的空间框架形体即将撞到黎明面前时轰然碎裂，飘荡在黎明脸颊的是道不清明的恍惚感。

“...”失去依附的魔力潮很快与虚空中杂乱的魔力汇聚，黎明随手一拦，指尖触碰不到任何血肉的温度，就像那时他骤然悔悟看到飞散在空气中圣光力量，结局，好像有着惊人的相似的呢，黎明脸颊被温暖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