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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江绕过半米高的巨石,从崖边往下跳,伸手一拉旁边藤蔓,似猴子般灵巧落到下边外突平台。平台之后,有一石门,石门玉璧,与两侧山体几乎融为一体,只门前一石碑刻着‘争绣居’,告诉众人,这儿是一处洞府。
卿江熟门熟路地破阵进去,嘴里还嚷道:“小师叔,我来看你了。”
过了阵法,先瞧见一处灵田,灵田上灵草乱生,有珍珠鸡意态悠闲,白爪子一抓,白嘴儿俯啄,一颗草籽便吃到嘴里。
珍珠鸡红冠白羽,毛绒蓬松,如那雪上开一朵腊梅,视觉享受极为明显。
最堪夸奖的是,这些珍珠鸡个顶个的肥圆肉嘟,可堪下锅。
“别看了,待会儿给你做珍珠鸡炖蘑菇。”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似那钟磬之声,玲珑疏散,清冷悠扬。
卿江偏头瞧去,只见万壑川流中,篱笆小院前,站着一名身着银白色广袖深衣的男修,他袖子挽起,露出一节似雪雕玉筑的手臂,手中还拎着一只珍珠鸡。
他朝卿江浅浅一笑,似月光下的露珠,清寒,微冷,缠着轻愁。
卿江蓦地想起一句诗,‘傀俄似玉山之将崩’。
幸福饭
无论卿江瞧多少次,都会被小师叔那身独特的颓然气质煞到。
同样长身玉立,旁人瞧着气质斐然,唯有她小师叔,多愁多忧,因着他常年面容苍白、身形瘦削,一双好看的剑眉轻轻皱起,便算是笑着时,也泛着浅浅哀愁。
所以,小时候卿江在师父师兄师姐面前能各种调皮捣蛋,但在小师叔面前,她就乖乖的,她总担心自家这个病美人师叔,会被她的恶作剧,或者调皮气得昏厥过去。
当然,后来她知道自家师叔体质强悍,根本不会气晕,这般愁态,只是因为道心摧毁导致,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小师叔。”卿江一个蹦跳,落到寒名子身前。
她先瞧寒名子气色,见和过去无数年一样,不曾有丝毫变化,又低下头,望望他手中的珍珠鸡。
她弹了弹珍珠鸡鸡冠子,又摸摸它胸-脯肉,点菜道:“小师叔,我要吃百菇鸡,多放些蘑菇。”
“好。”寒名子手指抓着珍珠鸡,他的手指凹陷在珍珠鸡的羽毛里,依旧白得清晰。
这曾是一双握剑的手,劲痩纤长有力,呼吸间能取人性命于无形。
但此刻,这双手,正在拔鸡毛。
卿江不曾见过寒名子曾经风采,对这一幕并没有明珠蒙尘感,毕竟从小到大瞧惯了。
她搬着小板凳坐在寒名子身边,催道,“小师叔,把皮剥了,我不吃皮。鸡屁-股鸡脑袋不要,鸡冠留着。”
“好好好。”寒名子好脾气应道。
“小师叔,我给你的九片帝休叶,你用来做什么了呀?”卿江托着下巴,好奇地问,“泡茶喝,还是放枕头里,或者当香囊了?”
寒名子拔毛的手一顿,“九片?”
“对,九片。”卿江听出他这话音不对,猛地挑眉,“我师父,昧了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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