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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忙倒了两碗水,推给宴宴一碗,另一碗放在饭桌上晾着,站在灶屋门口望着张鸣曦。
张鸣曦在堆麦个子,见白竹望过来,他低下头用衣襟擦了一把汗,笑道:“等我弄好这个,也来喝一碗。”
白竹见他忙得满头大汗,总拿衣襟揩汗,怕衣服上沾的麦须弄到身上,会全身痒。
他忙转身跑进卧房,找了块干净的旧帕子,跑到他身边,递过去,小声道:“你拿这个擦汗,不要用衣襟了,小心麦须弄到身上痒。”
张鸣曦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一口大白牙晃得白竹眼睛疼。
他把麦个子堆好,并不伸手来接,侧过身,微微曲着腿,矮下身子,孩子气地笑道:“你帮我擦!”
俩人面对面的站着,离得很近,他带着汗香味的温热气息扑到白竹脸上。
白竹一下子羞红了脸,急道:“宴宴在呢!”
张鸣曦轻笑道:“宴宴在灶屋呢,看不见的。你给我擦!”
语气里带着一丝耍赖,又似带着一丝撒娇。
白竹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人,宴宴在灶屋喝水,没出来。
白竹抬头迅地瞥了他一眼,张鸣曦大尾巴狼似的,目光火辣辣地望着他,咧嘴笑着,头往前伸,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不伸出来拿帕子。
他心里暗暗叹气,恨自己没出息,一看见张鸣曦这副样子,心软得冒泡,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不。
白竹抿抿唇,红着脸,心慌慌的拿着帕子在张鸣曦脸上迅擦了一下,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把帕子往他肩上一扔,转身就跑。
张鸣曦在后面低笑一声,白竹觉得那笑声里带着火,他不敢回头,像只被火燎了毛的猫,一下子蹦进了灶屋。
宴宴已经喝了水,正拿着一根生黄瓜“咔嚓咔嚓”地咬着,见他进来了,问道:“哥怎么不来喝水,我把开水倒下来凉着,再烧一罐,等一下立维哥回来喝。”
说完,他见水缸里快没水了,嚼着黄瓜,提了水桶去井边提水。
白竹见他吃得香,忍不住嘴馋,也拿起一根黄瓜吃起来。
才咬了一口,张鸣曦进来了,端起碗站在桌边喝。
白竹端了瓦罐过来,给他又倒了一碗水。张鸣曦见白竹脸红红的,不敢抬头看他,觉得很有意思,又轻轻笑了一下。
白竹心里有鬼,怕他又出幺蛾子,当着宴宴的面,他可做不出什么亲热的举动来。
他放下瓦罐,举着手中的黄瓜问道:“吃不吃?”
“吃!”张鸣曦马上点头应道。
白竹转身从篮子里另拿了一根,递给他。
张鸣曦不接,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上的那根,下巴冲他手点了点,笑道:“要吃这个!”
白竹把手上的黄瓜往回一缩,忙道:“这个被我咬脏了。你吃这根干净的。”
张鸣曦摇头:“就要吃你手上的。”
白竹叹气:“你是小孩子吗?我吃的就是好的,连根黄瓜都要抢。”
说着,拿起手中的黄瓜,就要掰半根给他。
张鸣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头就着他手,在他吃过的地方,“咔嚓”一口咬了半根。
白竹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红着脸瞪了他一下。
张鸣曦一边嚼着黄瓜,一边快活地大笑。
这时宴宴提着半桶水进来了,白竹顾不上张鸣曦,忙跑到宴宴身边,没话找话地说:“宴宴,你还去不去?”
宴宴随口答应道:“去啊,鸡还在田里呢,我要去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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