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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乐往事（第1页）

刚才的战斗中，天乐也试着用师傅教的那些施符念咒之法对付那些狐妖，不过不知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够，还是小狐妖太强，除了师傅给的那把短剑根本就没有对那些狐妖造成伤害。

天乐临出来时师傅给了一张除妖斩鬼的‘黄神符’，师傅说黄神就是供奉天上的北斗星君，那是师傅为数不多能够炼制成功的符咒，还是一百取一的那种比例。

每年师傅都会制符交神，成功的各种符咒却仅有的那可怜的几张而已，师傅说越是高深的符咒制作的禁忌也就越多，时令、方位、节气以及当时自身的神识，都是可能导致制符失败的原因。

制作符咒的材料也是关键之一，要想符咒通灵，黄纸的制作不可马虎。与大师上山采药不同，师傅上山总会寻找那些至高且阳光充沛之地的异生植物的根茎，比如师傅常用的黄金藤。

先制成纸浆再利用风水术寻找极地的黄泥混合，虽然并不如普通黄纸一样柔软，但制成后的符咒威力也不俗，比如上次差点咬掉自己脚趾头的鼠精就是被师傅飞出去的黄泥符击爆的。

符纸有硬有软，颜色除了黄色也见师傅的符纸有白有红还有黑色。天乐印象最深的还是那黑色符纸。一次师傅高兴的跑过来叫天乐站好，趁他不注意贴了一张黑符在自己的额头，瞬间自己就动弹不得。

铃铛一响天乐也跟着像僵尸一样跳动，师傅大喜玩了自己一整天，累的身子僵硬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最后才知道师傅那是用僵尸的血炼制的，气的天乐故意多装了几天病，要不是见师傅每天端茶递水的态度越来越糟糕，他还真想一直躺着让师傅来伺候自己。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师傅为了多送货竟然也贴了一张黑纸让天乐当做僵尸运货，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跟在后面带货，师傅却说过关的时候死人交税少，让天乐郁闷了好几天，真不知道师傅当初捡到自己时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还是暗喜多了一件使唤的工具而已。

不过制符的颜料师傅用的最多的还是朱砂，有赤红还有暗红、深红，这与加入朱砂里的其它材料颜色不同的原因有关，有时候祭祖时师傅还会在天乐的额头上点一下。

有一次师傅炼制‘五雷符’时好不容易等到雨前打雷之时却出了状况。制符的礼节不可少，那次师傅净身、冠服、起坛后，就是凝神静气站立不动，等待制符关键的时刻，只不过那次雨前风很大，可能是师傅站的时间久了，受了点潮气和风寒引起肚内气胀如虹，雷声响起时导致他心神紊乱，一个没憋住放了一个屁，就这一个分心使得雷降失败，制符被毁，好在师傅可能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早已摆好了僵尸替他挡住了雷将失败的后果，这才避免自身受损。

师傅顶着炸毛，脸庞漆黑，身上的道服也全是被烧焦的破败，亦形亦神的黑着脸对着天乐就是一阵痛骂，说天乐给他吃了太多的黄豆，这才导致了制符的失败，可是那是他自己要求的。师傅说黄豆属黄，所以制符时要多吃，背锅的天乐又被他当做了出气筒泄，好在天乐早已习惯，顶着西瓜头默不作声。

每次师傅都会说‘爱死你了’可每次天乐一听这话，心里就一阵怵，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知道死是怎么回事。那狂放的语气与字眼一出，天乐本能的条件反射如坠冰窟想要逃避。

与师傅浓烈的爱相比，天乐倒是更喜欢菁菁的白眼和冷漠让他畅快，不知道这是不是师傅口中的‘爱’。

师傅报销了整队死尸，没有了吃饭的工具，所以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天乐一直跟着师傅到外地挖了半年的坟墓。

师傅也懂风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上通天文，下达地理”，还说竹屋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说那叫“生死同穴，神游天罗”。

每寻得一处死地或是阴地就会查看是否有坟墓，尸体是否僵化，如果僵化未完成，还会施法加僵化的度，然后再下山寻找主家。

如果主家生活潦倒就会多给一点钱，如果主家不同意师傅就会晓以利害，再用‘人死为大，我已经给他商量过……’之类的话去忽悠，还会用点障眼法让他们相信是真的，最后让师傅把尸体带走。

如果是那不缺钱的大户人家，师傅就会起尸，然后让死尸大晚上的在大户人家的门口转一圈。第二天，那大户人家一群人就会哭爹喊娘的找到师傅驱邪作法，还要倒给师傅钱。然而师傅总会摆点架子装高深然后再答应。收了钱后再回一点小钱，对他们说这叫冲喜，那大户人家还会感恩戴德，就这样师傅又白捡了一具死尸。

不过师傅说无主之尸绝不能碰，就是那游人赶路亦或者有人意外死在了阴地的尸体，那些死尸大多怨气极重，收回去还得处理，麻烦。这就是有时候天乐嫌累，直接让师傅在那乱葬岗随便淘几具尸体不就得了，却引得师傅连踢带骂的原因。

不过也有例外，在收集死尸的途中，天乐与师傅就看见有一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活物在乱葬岗刨尸骨，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个坛子，里面不时传出一些声音。

师傅说那是巫祝妖道，不是走了歪门邪道就是走火入魔。以巫祝能通鬼神去迷信世俗人，他坛子里装的是小孩的活体，把他们关在坛子里长大，一是当做迷惑信徒的工具，也是为了延续自己的道法和生命，而且那孩子如果是从娘胎里直接取出效果是最好的。

天乐听师傅这么一说顿时愤怒无比，而且还真从那坛子里传出悠长的似哭似笑的孩子声音，那压抑的声音凄凉的让人毛骨悚然，那孩子被禁锢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怎不让人怜悯。

但是师傅却并没有像往常那侠义的出手，反而是两方相安无事的各自去往目的地的方向，天乐有些奇怪但却又不敢问。

没过几天他们还遭遇了一只树妖，那树妖控制着一大片死地，师傅还未靠近就被树妖挡住，还要一决高下。只不过那树妖似乎不是师傅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有在师傅手上讨到便宜，结果还受了伤妖为也有所受损，为了找回面子还叫嚣让师傅不要走，它去找帮手。

不多时树妖就找来了附近的一只山怪，叫黑山老祖。师傅说那是一只石头怪，那石头怪与师傅一个照面就卷起黑风。妖怪嘛，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树妖以为师傅必死无疑，结果却出乎了它的意料。

只见师傅从怀里轻描淡写的用双指夹出一张黄符举在眼前，一副大战在即的准备架势。那石头怪明显有些畏惧，黑气也缩了回去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他们又躲过一劫，两人离开时天乐明显感觉到师傅的腿在抖，天乐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师傅不敌的表现，之所以能离开全是因为师傅手上的那张’三清符’。

事后天乐问师傅，怎么不直接用’三清符’把它们都灭了，师傅一反常态没有反驳，也没有觉得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只是说了半句‘想当年……’就没有任何的解释了。

天乐不明白，但他知道那’三清符’犹如师傅的命根子，通常就摆在祭桌太极图的后面，不管是皇族僵尸还是竹屋之劫师傅都没有使用，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师傅向天乐无意间提起过，那‘三清符’他也不敢用，那是师傅为数不多不敢嘴硬的话。

这样想来，天乐能从那半年之中活过来，不是自己命大，就是师傅运气好。

在与小狐妖对峙时，天乐拿出‘黄神符’壮胆擒妖，一想到师傅都不敢用的‘三清符’如果在自己的手上，即使不知怎样使用也可能像师傅一样吓退石头怪，也许那群小狐妖也就不敢放肆了。

天乐照猫画虎，学着师傅的模样，喷血想要激活符咒的威力。

一口喷出，那‘黄神符’无火也无光，还以为师傅给拿错了一张残符，这反而让对面的那些小狐妖因为天乐的动作突然变得更加恼怒起来。

天乐还分不清状况之时，冰雹般的一道道浓液直奔而来，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太过突然，而且对那狐妖反常的物理攻击给搞蒙了，连躲避的反应也忘了。

狐妖的口水还真是恶臭无比，熏得天乐都睁不开眼，身后的菁菁更是忍不住的干呕，天乐这才现原来是自己怕疼，根本就没咬出血，那‘黄神符’上只是一滩口水，显然是废了。可能就是这无礼的动作才惹的一群小狐妖对着天乐喷起了口水。

如此狼狈的口水战，自然是比不上炎族之人对付山妖的利落。没有花里胡哨的架势，也没有借助施法的道具，而是用自身强烈的道法去战斗，这就是道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在同一量级的道人绝对是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存在，难怪师傅连一把桃木剑都没给天乐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