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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森森,男人一双乌眸间似乎有情绪闪动。沈兰蘅声音很低,问道:“整整三年。郦酥衣,你会不会想我?”
明明是沈兰蘅开的口。
可看着这样一张脸,郦酥衣脑海中所想的,浑然却是另一个人。
眼前之人好似变成了沈顷,他目光温和缱绻,低下头轻声问她:
“酥衣,此去整整三年,你会不会想我?”
会,她会。
莫说三年了。
即便是一年,半年,甚至是两三个月,她心中仍有思念与不舍。
没了沈顷,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在京中、在沈府中的处境。
月色清莹一片,落在少女面颊之上。
她仰脸,凝望向身前那人。
兴许是近来事多,白日里好一番折腾,沈兰蘅一贯张扬恣意的眉眼间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郦酥衣紧攥着袖中的纸张,心中有了动摇。
她犹豫再三。
夜雾弥漫,涌入窗牖。
于沈兰蘅讶异的目光里,少女衣裙迤逦,自座上站起身。
这么宝贵的东西,若是不随身带着,她定然是不放心。
于郦酥衣未发觉的地方。
沈兰蘅目光闪了一闪,趁着她尚未注意,将妆台上那一根红豆金簪替她收入袖中。
收拾好这一切,郦酥衣将行囊揣入怀,于身侧之人一道出了门。
院子里,正停了一匹红鬃马。
沈兰蘅先率先翻身上马,而后微倾下身,朝她伸出手。
“来。”
男人腰际香囊坠下,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那就带她去西疆,带她去找沈顷。
047
郦酥衣被对方紧抓着手,借了力,翻身坐上马背。
她性子喜静,鲜少出门,即便是出了门,所乘的也是马车。这是郦酥衣第一次骑马,还是骑这般高大威猛的红鬃马。
她抱紧了胸前的行囊,心中发怵。
沈兰蘅轻车熟路,扬起鞭绳。
轻轻一声“驾”,烈马登即扬蹄,循着先前的路,自西北方向而去。
男人一低下头,便瞧见怀中少女身形瑟瑟,她紧张地缩着脖子,将脸埋得极低。
见状,沈兰蘅忍不住道:“沈顷先前未带你骑过马?”
说也奇怪,他本来想问的是“你先前从未骑过马么”,这话语一开口,却又莫名掺带上了那个人。
郦酥衣并未发觉他话语中的异样,闻言,如实地点头。
沈兰蘅瞧了眼她发白的面色。
他缓下声:“靠紧我。”
夜间风急,二人又坐在马背之上,引得那晚风愈冷,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直直朝人面上刺来。
马蹄阵阵,马背颠簸不止。
听了沈兰蘅的话,郦酥衣不但没有靠往男人怀中,反而将后背挺得愈发笔直。见状,他眸光一闪,“啪”地猛一扬鞭。
马儿受惊,如离了弦的箭,飞快朝着一袭夜色奔袭而去!
少女登时吓得面色煞白!
那一具羸弱的身子,此时也被吓得失了力,郦酥衣浑身瘫软,娇弱地往对方怀里倒了过去。
见状,沈兰蘅在她耳边低低笑,“都说了要靠紧我。”
长风猎猎,男人长臂将她柳条似的细腰环着,下巴轻靠于她的发顶上,一手扬鞭,追赶上正前行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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