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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是十二月的风,是高岭晶莹雪化作的雪水。
“是,我就是李蛮蛮。”画溪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一定是她多想了。
她认识的人了,没人用这个声音说话。
“叶公子,我听姜老板说你想为尊夫人做祭礼,请问绣花具体的纹样你有什么要求?”
公事公办,谈完生意还得回去做活。
“是。”叶公子拍腿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死得很惨,我最近做梦老是梦见她。”
许是谈及他的伤心事,他的声音稍稍低沉了些许。
画溪犹豫了下,道:“叶公子还请节哀。尊夫人在世时喜欢什么样的花纹样式,既是为她做祭,用她喜欢的纹饰为上。”
“不必。”叶公子淡淡道,“为了给她做祭,我亲自绘了一幅图,你照图绣就可以。”
小厮闻言,立马转身到旁边的小几上拿了一幅画轴过来,双手呈给画溪。
画溪慢慢将画轴卷开,愣了一下,抬起头望向眼前那道映在屏风上的人影。
“做不出来?”景仲透过薄薄的绡纱,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惊愕。那熟悉的惊愕,摆在她的脸上,没变嘛。
画溪恳切道:“既是做祭,用这么鲜艳的色彩,实属不妥。”
那幅图绘的是春景,万紫千红开得灿烂。
景仲拿起桌旁的茶杯,掀开盖子,小啜了一口,而后放下杯子,淡淡地说:“哦,你不做?”
哪有用万紫千红做祭礼的,画溪不禁头皮发麻。
若是绣了这东西给他先夫人做寿礼,回头不知会给她投多少梦魇。
画溪道:“虽然我很想做叶公子这桩生意,可叶公子若执意用这幅图为先夫人做祭,请恕我难以做到。”
“嗯?”景仲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我家夫人,生性喜欢热闹。哪儿热闹就爱往哪儿凑,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画溪摇头。
“她呀,太喜欢热闹了。趁我出门做生意不在家的时候,瞒过底下人,去会情郎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山涧里,摔得连尸首都喂了鱼。”
可恨啊。
当初还以为她真的是被人捉走,掉进山涧里。他派人打捞了近半个月。
那段时间,他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她带去信城,后悔明知明氏虎视眈眈,为什么不加强防守;甚至后悔为什么在她嫁过来那天,没有一把掐死她,免得现在这么后悔。
那么深的山涧,他上上下下走了无数回,还在两壁的石崖上发现了她擦伤后留下的血。
看着那片殷红的一片,他就恨得指骨都快捏碎。
她是个怕疼的人。
怕得连扎针都不敢,从这么高的山涧摔下去,她该多疼?
呵。
结果,在他悔得肠子都快青了的时候,人家又找到了新的情郎。
画溪一愣,这人怎么把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广而告之了?有钱人家不最要脸面的吗?出了丑事,恨不得捂死在宅子里。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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