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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91 自覺2（第1页）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這或許就是柯清雲的強項：她似乎很擅於利用『對比』來讓你接受她以她自己為標準地重塑你我心中的一切『價值』的衡量標準。

「這樣的重塑，會使我們改變對自己原本在乎的東西的價值的重評估，甚至能改變我們原本的初衷、一直在意的那些東西。

「所以，我懷疑，柯清雲這樣算計我們，就是意在用她最擅長的『對比暗示』，來催眠你我，以致會讓我們最終會自覺使用被她重塑過的我們自己的『標準』來影響原來的我們。」

蘇雲峰聽得都有些愣住了。他眼前的蘇雲暢還是他過去認識的蘇雲暢嗎？

簡直……他自己近來這麼明顯的變化本身，就是他剛才形容的最直接的證明！

但是他是他，不代表蘇雲峰也會跟他一樣！

「怎麼可能！」蘇雲峰反應過來後，立即就否定了蘇雲暢的這套說法。

「不可能？——那大哥剛才是怎麼想我的？——難道以你的了解，在遇見柯清雲之前，那時的我會想這些，會這樣去想，還一廂情願地想要相信這些？——你所了解的我，會這樣嗎？——如果不會。那現在的我為什麼就變了呢？是怎麼變了？為什麼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這些問題，蘇雲暢自己如今早已有了答案。

而蘇雲峰聽到他這樣問時，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還是蘇雲暢才剛說了柯清雲的真正厲害之處之後——他仍舊被蘇雲暢模仿著柯清雲的作風的給暗示了「思考」的偏向的——自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得出了蘇雲暢想要他得出的結論：

「是從柯清雲出現後，才開始變的。」

蘇雲暢拿蘇雲峰做了次實驗——也就更加確信了他原先的推測：

若想要避免被柯清雲催眠——起碼的基礎條件就得是，不僅自己所需的都能無需通過她來得到，而且在見識的廣度和思考的深度上，都不能遜於她。

簡而言之，就是得能與她勢均力敵，才能站在與她同樣的層面的與她展開對等的競爭，或者對話。

「那該怎麼辦？」蘇雲峰比起之前，現在他更有了想跟蘇雲暢真心商量的意願。

「柯清雲比起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她掌握了比我們更加全面、完整的情報。

「所以，以後我們但凡碰到與她有關的事，都要第一時間及時知會對方相關的情況，以確保我們對她是如何分別對付我們各自的，能有個比較完整的認識。

「所以，我們必須得冒一次險：把自己知道的關於柯清雲的一切，都毫不保留地告訴對方。不要隱瞞！——否則……」

蘇雲暢最後只是用眼神示意了蘇雲峰：如果最壞的情況是大家都會死。那麼，他蘇雲峰一定會真的死在前頭！——而且，一定會死在柯清雲斷言的那一日！

蘇雲峰這才不得不對蘇雲暢妥協，順著他的引導，一一回答了他的提問。把蘇雲暢想知道的、在意的他跟柯清雲之前在福來客棧說的內容給基本還原，說給他聽。

等了解得差不多了，蘇雲暢才面色嚴肅地告訴蘇雲峰他自己的判斷：

「我覺得，柯清雲跟你說的那些，尤其是他們一族最為強大的優勢——並非是謊話。

「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只是我們一直就身在雁國，從未真正見識過外面的世界，難免會對她說的感到匪夷所思……」

說這話時，蘇雲暢其實還想起了那個離開的莫山——尤國太子，樂正山。

要說柯族勢力的滲透沒有如柯清雲說得那樣廣闊、深入的話，——那，樂正山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柯清雲說過，那不過是她「順便的任務」。——是「順便」哪……

得有多大的把握，才能那麼理所當然地把「送尤國太子回去」這麼緊要的事——當成是「順便」？

至少，在離開雁國之前，蘇雲暢寧可相信柯清雲沒有誇張，也不敢對她的所言掉以輕心，甚至直接否定——連驗證都免了……

如果真那樣輕率無視的話，那最後可能栽倒的，只會是他自己。

「大哥，你放心。你今日死不了。我會幫你一起送蘇雲錦離開雁京。——就在今日。」蘇雲暢突然很有把握道。

「就在今日？」蘇雲峰有些不解，他的把握究竟從何而來？

「沒錯。就是今日。——柯清雲不是已經『告訴』了你——蘇雲錦就是今日要走嘛！」蘇雲暢提示道。

「什麼？沒有啊？柯清雲什麼時候提過蘇雲錦是今日要走的？——我都不知道她有說過這話，你怎麼會知道？」

蘇雲暢搖了搖頭，「柯清雲不是已經說了，如果你不幫忙，你就活不過『今日』嗎？」

「是啊。那又如何？跟蘇雲錦……」說到這兒，蘇雲峰才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柯清雲之所以會限期今日會要了他的命——就是因為蘇雲錦需要今日就離開雁京。

所以，如果蘇雲錦今日沒能離開，那就等同是蘇雲峰沒能做到幫他離開。

——而柯清雲，只需看結果，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照做？有沒有做到？

「你的意思……柯清雲早就料到我會來找你？而你最後也一定會攛掇我與你合作幫忙送蘇雲錦離開雁京？」

「話別說得這麼帶刺。

「柯清雲能料到你若要幫蘇雲錦就一定會來找我——她是早就把我也列入了你能用到的『資源』之一——這事不假。——但是，怎麼就是我攛掇了你呢？

「你要先保命，而我也得先自保——難道我就該只想著比你多活幾日就成了？

「我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自保而選擇與你合作，再跟你商量我能想到能幫助解決這次我倆共同面臨的危機的有用線索——告訴你，柯清雲就是要我們『今日』就得送蘇雲錦離開，有什麼不對嗎？

「還是你覺得，我剛才說的有哪裡是不合常理的，不像是我會做的？」

蘇雲峰頓了頓，仔細想了想……還真一時間說不出哪裡不對？

但他就是感覺蘇雲暢配合柯清雲配合得……似乎有些太積極了點……

然而，縱使心裡再膈應，也只能先忍著了——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想著，蘇雲峰這才勉強接受了蘇雲暢的提議，一起商量該如何瞞過蘇立文，又能確保送走蘇雲錦後不會被蘇立文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