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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绾一时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展至此的。
沉香木打造的深椅宽大而沉重,通体透出威压与居高临下的震慑感来,像是权势与高位的不二力证。
这样的椅身为显极致的庄严,显然舍去了一部分圆转与舒适之感——至少谢青绾坐在上头不怎么舒坦。
她动弹不得地仰着,柔软而脆弱的腹部被迫袒露,那盒印泥色彩沉着厚重,落在她微有软肉的腹部,更衬显出无暇的洁质来。
顾宴容的私印玉质很凉,挟制在肩角的手却是烫的。
略一低眼,便可一清二楚地看见他的名姓。
谢青绾觉得自己当真像是被打上了独属于特定某个人、不可洗灭的烙印一样,艰难又羞耻地问:“洗,洗不掉怎么办?”
掌控着她的那只手没有分毫松动。
指腹擦过时有细微的粗砾感,顾宴容赏玩着她纤窄不堪一握的腰腹,嗅到花药香中混杂了印泥的松香。
他沉沉未曾开口,神迷一般倾身凑近那小片肌肤。
热气挠得她微有些痒,谢青绾挣扎未果,无措地注视他一点点贴下来,在那枚未干的章印附近落下一吻。
很轻,蜻蜓点水一样,带着点润与温度。
她看不到顾宴容埋头时的神情,只听到他嗓音低而润泽,在偌大的书房中像是倾泻的一道风雪:“绾绾想把它洗掉么?”
谢青绾被他款款的一声绾绾问得懵住——仿佛洗掉这么一个印戳当真成了罪过一样。
她莫名有点虚,仰在木椅间很小声说:“可我总要沐浴的,怎么留得住……”
她每晚都要沐浴,每隔三五日又要照着苏大夫开的方子配一池药浴,好与平日里所进的汤药相辅。
顾宴容伏在她软腹上,松开按在她肩膀的手,转而不轻不重地握上那截窄腰,像是深思熟虑道:“绾绾的担心不无道理。”
谁担心这个了。
未及辩驳,便听他提议道:“不若效仿绾绾,留一个洗不掉的好不好?”
洗不掉的。
谢青绾呆了呆,一时没想出甚么印泥竟还能是水洗不褪的。
似是看出她的茫然,顾宴容不紧不慢地松开领间玄色的一粒玉扣,颈侧还未淡褪的牙印毫无预兆地展露在她眼前。
是那晚她一时羞极,很有些不知轻重地啮下的。
那圈牙痕很浅,并不狰狞,反倒小得透出点秀气来。
谢青绾还是眼睫扑闪,指尖勉强够到他颈侧,触碰时怯懦而小心:“疼不疼?”
顾宴容捉住她的手,更凑近一些,好让她细致摸到那一小圈,听她哑着嗓子颤颤道:“对不起。”
委屈中带着点挠人的气声。
谢青绾蹙紧了眉,自责又丧气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颈侧的伤痕。
下一瞬,温热的手掌钳上颌骨,不容置否地抬起她一张满满写着沮丧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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