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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岚之把人审完后,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就把人原路放回去了,只不过中间使了些手段,让凶手说不出被顾岚之审的这段。
萧子毅查到凶手也不过是隔日的光景,很快,他就扯了一票人把人拿了。兴许是感觉出此人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萧子毅没想过好好问话,直接把人带到了专门负责审讯的地牢里,把原本要审讯的人撵了出去,准备亲自来。
萧子毅模样生的冷,一身的戾气在这阴森可怖的地牢里尤为的扎眼,凶手被抓进来的时候,额头一直冒着冷汗。显然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灾难。
萧子毅把刑讯用的工具整整齐齐码放在面前的木桌上,修长的手指把一根小小的剜骨刀拿在手里,把刀刃放在布满厚茧的手掌中仔细端详,锋利的刀刃反射着骇人的银光,萧子毅却像看着什么珍宝一样,似是能把那刀刃看出一朵花儿来。
“我不想说废话,问题只问一次,你可以选择答或者不答。”萧子毅把剜骨刀放回了原先的位置,抬起眼皮,淡淡的看着被铁链拴着半挂在空中的凶犯:“不过不回答的话,要受的罪,你一定是可以忍下的。”
他身后站着两个执行的官员,两人木着脸,背脊挺的笔直,眼神都不敢多看一眼。像这种刑讯的地方,大人物是不乐意待的,一个是太脏,一个是太血腥,一般人都看不了这些腌臜东西。
没想到萧子毅却要亲自来,不愧是有个修罗称号的男人。
“先把他琵琶骨穿了。”萧子毅拍拍手上不曾存在的灰,坐在一旁,吩咐后面两个像门神一样杵在那的人。
整个屋子里就这几个人,听到萧子毅的话都是一愣。
“等等,你还没问,怎的就要用刑了!”凶手最先反应过来,主动开口辩驳。
萧子毅兀自坐在那里,手指和缓的敲击着桌面,他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挂在那里的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回答问题就不对你用刑了?”
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萧子毅一句话都没问,就把能用的刑都轮番试了个遍,凶手开始还咬着牙忍着不肯出声,只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淡然坐在那里的萧子毅,恨不得此刻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奈何刑罚是越来越重的,忍到后面实在承受不住,撕心裂肺的叫唤起来,眼泪鼻涕不由的流了满脸满身,和脏污的血渍混合在一起,在他的衣服上染红了一片一片。
两个时辰后,萧子毅终于让人停了手,斜眼看了一眼琵琶骨被挂了两个手腕粗细的铁钩,悬在空中摇摇欲坠半死不活的人:“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交代了?”
“你……就没问过……我……”那人一句囫囵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每次开口时,嘴里口水混着血水往下扑簌簌的落,胸口染湿了一片。
萧子毅蹙眉,眼里难掩嫌弃:“说吧,希望你能说点我想听的。”
“我叫……秦风,是岑溪人士。”秦风费力的喘着气,尽量保持口齿清晰的叙述自己在犯罪经过。
萧子毅脸上闪过些许不耐,秦风不敢绕弯子,简单叙述了下自己的底细,就赶紧直奔主题:“我是江湖人,靠接些人头买卖来赚取银钱。我在岑溪接到了这个活,对方不愿透露姓名,只是预付了一百两银子作为定金,让我去杀个人。”
“是谁?”萧子毅问。
秦风摇摇头:“对方身份藏的很好,且我只负责拿银子,杀人,主家是谁,我并不在乎。”
“继续说。”
秦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至于接触那些公子哥,也是主家给出的主意,他们给我留了一封信,给了一个请帖,是京城这边文人墨客常去的地方,叫云锦轩。”
“若不是早早就有了请帖,那种地方我是不太可能正大光明的进去的。”秦风抿了抿干裂的嘴,几句话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麻木了。
“你说的那封信,还在吗?”
秦风摇摇头:“记下内容就烧了。”
“之后呢?”萧子毅的眼神依旧淡淡的,语气也谈不上多严厉,却让人听着莫名有些头皮麻。
“之后,我就去了云锦轩,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叫何莘的人,博得对方好感后,又经这位何莘,认识到了温梓阳。”
“温梓阳很信任他的这些朋友,对我的出身并没有怀疑或者调查,我事先就了解到了温梓阳的喜好与他畅谈,果不其然,不过几面的功夫,对方就把我视为知己,并把我引入他的家中。”
“那你为何选在玉竹楼把人杀了?”萧子毅问。
“是主家突然来信催促,似乎很急着把那个叫辛黛的女人灭口,我就趁着他出门,尾随在她的身后,并不知她是要去玉竹楼的。”
“然后呢?可在玉竹楼看到,听到些什么?”萧子毅看着秦风:“目前为止,可还没有听到让我满意的答案。”
秦风身子一僵,额头的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被折磨过的地方都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脑子也跟灌了面糊一样,耳朵眼睛都像糊了蹭东西,他快坚持不住了。
“她……她去玉竹楼是去见男人的。”秦风咬咬牙,全交代了:“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两人一见就吵起来了,那个男的好像是被辛黛抓了什么把柄,似乎是交易条款没谈拢。吵的内容我没听全,离得远,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就听着辛黛吼那个男人的名字,似乎是叫……”
秦风思索片刻,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后,说了出来:“叫辛术。”
“辛术……”萧子毅喃喃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过,是辛寿松的外家,不过辛寿松似乎并不怎么看好这个外家,两人明面上也没什么关联,难不成,私底下……
“我……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大人,大人开恩,别杀我,我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萧子毅的思路被秦风的求饶声打断,他有些不耐的看了秦风一眼,站起身,指挥身侧的人把秦风放下来关回去,自己就径自离开了。
回到萧府后,在书房里,萧子毅简单和灰鹰叙述了这次审案的结果,灰鹰满脸不可思议:“辛家杀了自己家的人?杀的还是本家人?这……”
这堪称是史无前例,前所未闻了。
“接下来怎么办?去抓辛术吗?”灰鹰问。
“目前只有秦风一人的口供,且就口供而言,也无法确定辛黛是辛家人雇人杀的,不过辛黛应当知道了些什么她不该知道的,才遭了灭口。”萧子毅道。
“这些都没有证据,得把辛术带回来,审过才知道。”
灰鹰拱手:“我这就去把人带回来。”
“对了。”萧子毅出声拦下了准备走的灰鹰:“之前在玉竹楼里查到了辛家贪污的线索,有眉目了吗?”
灰鹰止住继续往外走的脚步,又折回来:“说到这个,也不知道这个玉竹楼的老板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一查一个准,目前证据都在挨个收拢回来,但是辛寿松似乎感觉到了我们已经出手在查,暗中销毁了不少,恐怕是收集不全的。”
“无妨,有多少就拿多少。”
灰鹰挠挠头:“不过大人,这下你可是把他得罪狠了,以后在京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萧子毅抬头瞥他一眼:“就算不得罪他,我的日子何时好过了?”
“倒也是。”
“快去拿人吧,别让人跑了。”萧子毅挥挥手,把灰鹰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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