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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喜欢不喜欢,这份礼物终归是收下了。
现在压力给到竹内春这边,他苦思冥想了几宿仍无所获,甚至中途还被乙骨忧太从不缺席的“早安晚安”整得破防。
乙骨忧太这人敏感又极端,为了规避里香带来的伤害,他可以离家出走,不反抗,不社交,竹内春根本不敢随意送礼物。
最终在征求同意后,带人把宫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玩了个遍,也算是弥补这三年的青春了。
天渐黑,此行的最后一站原本该是电影院,可乙骨忧太突然说想打牌。
两个人打什么牌?
一时半会儿凑不齐人,竹内春只得把人领回家,吃完晚饭后,拉上父母,桌子一搭,一家人陪他搓麻将。
对老手来说麻将不打钱,乐趣少一半。
靠兼职过活的乙骨忧太居然表示赞同,这可把竹内春急坏了。
暗示的眼睛眨出花都没用,只能祈祷对方口袋不要输光。
现实没有奇迹,几轮下来乙骨忧太不是给东家放炮,就是错过胡牌。
竹内春实在看不下去,打着上厕所的名义从他身后经过,来来回回放了不少水,为此被竹内爸说了几句。
竹内爸怎么可能看不出原因,但他觉得男人不该拘于小节,儿子这种行为反而是在可怜对方。
最后这牌打得很不是滋味,因为竹内春知道乙骨忧太又要去兼职了。
三人正洗牌呢,他直接冲上楼,等乙骨忧太找来他还因为愧疚躲在被子里掉豆子。
太丢脸了,居然又哭了。
咬紧牙,竹内春揭开被子,红着眼让人把门关上,等关上泪珠子跟断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砸,一张小脸红透,眼睫毛上全是水,抖着声音说:“对不起。”
这可把乙骨忧太看懵了,哑然了好久,几次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坐在床边,等人呼吸顺了才递上纸巾。
“要喝水吗?”
竹内春摇头,他心里难受,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才让乙骨忧太输了钱。
年刚过,外面还在飘雪刮风,天气冷得连狗都不肯出门——说到底是他曾经有过这种经历,深刻的明白什么是万家灯火唯我孤独。
所以才想撑高伞,努力给人挡雨。
看着那片猩红的眼眶,乙骨忧太终是将心底的难堪吐露。
“你是在可怜我吗?”
撸鼻涕的手顿住,竹内春错愕地看过去。
乙骨忧太抖着眼又很快抬起来直视他,稚嫩的面庞上有尴尬,也有不自知的哀求。
“不要可怜我好吗?迄今为止我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也不能后悔,你明白吗竹内?”
难以描述,有委屈也有难堪,那些细碎的情绪仿佛一把大手攥紧了竹内春的心脏,鼻子堵住了只能张嘴小口呼吸,就是这样细微的泣音在安静的房间里飘荡。
不知道为什么,乙骨忧太很想擦去那些泪,可他更像根木头,只有思想在前冲,身体岿然不动,指头亦有贼心没贼胆的一颤一颤蜷紧。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好久竹内春才嗡着声音说:“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只是……”
其实就是愧疚。
就是可怜啊。
在少年洞悉的目光下,他的狡辩无攻自破,只能逃避道:“我爸妈呢?”
乙骨忧太沉默了会儿才说:“我去看看。”
房门合了又关,等脚步声淡,竹内春爬起来冲进厕所。
冷水一遍一遍打湿发烫的脸,因为用力袖子湿了大片,用毛巾擦干,他不敢看镜子直接回了房间。
等乙骨忧太再上楼,他已经恢复成往常的样子坐在地毯上玩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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