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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姜清晝重複,「騙人的,不懂嗎?」
口氣聽上去很平靜,看起來毫不羞愧,如同個動靜不大威力驚人的炸彈,加劇了耳邊的轟鳴。
爆破之後是短暫的沉靜,於叢記起一個多月前的某個會議,有人提起來,這個帶了netg的項目資料會不會是詐騙,被吳四方揮了揮手打斷,保證合作方不是騙子,然後催著於叢上門開會。
騙這個詞從姜清晝的嘴裡說出來對於叢總是有別的意味的。
姜清晝把方向盤握得很緊,有不太明顯的緊張。
他幾次試圖開過口,但總是找不到對的時機,有外人的時候不方便,在床上的時候沒時間,等到真的說出口,才覺得有些滑稽可笑,突然又不想說了。
「我沒去紐約,在洛杉磯。」姜清晝沒什麼表情地說,直視前方:「一直在那裡,沒有讀書。」
他說的話有點奇怪,讓於叢聽起來覺得可憐兮兮的。
雨刷不算流利地刮掉雪留下的水漬,發出刺拉的動靜。
於叢怔著,表情在沉悶的氣氛里模糊不清,眼前的黑色塑料雨刷不斷重複著清理的動作,一下一下地重置著他所知曉的信息。
「回酒店嗎?」姜清晝解釋完,生硬地換了個話題,看了他一眼,好像沒打算得到回答。
於叢沉溺在顛覆的認知里,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從廢棄的收費口經過,車子進入了平緩的市區,手機嗡嗡地震了好幾下,信號變好,彈出好幾個消息來。
於叢低頭,機械地打開手機里的工作群聊,準備像平時一樣應付幾句。
杜楠大半天沒收到他的回覆,發了好長的幾段話過來。
……大概就是問喝酒難不難受、出差順不順利。
最後又說:「那衣服都穿了那麼久,壞了就丟了唄。」
於叢覺得五臟六腑好像被攥著,有點難受,隔了幾分鐘才說:「回酒店吧。」
第5o章5o
還沒到酒店,林場的人打了電話過來。
於叢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里掙脫出來,接起來不說話,等著對面談判,姜清晝繃著的臉好了不少,穩穩地降了車,一副隨時準備掉頭的表情。
「小於,我哥在市區。」聽筒里漏出平頭的聲音,「你下午有時間不?見面再聊聊唄?」
於叢沒預期地頓了頓,想了三秒鐘,才說:「能給的就是那麼多,我也不是老闆。」
姜清晝在旁邊明目張胆地偷聽,眉尖跳了一下,覺得於叢和人做生意的方式執拗得有點可愛,猶豫了會,還是沒插嘴。
「別介啊。」平頭音調高了點,好像在電話那頭又說了點什麼。
於叢嘴唇慢慢地抿起來,是他開始糾結的慣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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