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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手机,他按下快捷键,拨通了费原的号码。要认错还是要解释,他不知道,他的动作先于思考,但是未等他想明白,里面提示他无法拨通。
费原已经拉黑了他。
腿有些麻,路柯桐摸着黑慢慢往外走,这条胡同像条时间轴,标记着桩桩件件。第一次来是他们搞对象的第一天,费原烧没上学,他逃课来看。当时费原靠墙站在胡同口等他,然后第一次把他领回了家。
他喂费原吃老婆饼,费原说:&1dquo;老婆买的饼真好吃。”
那天费原知道了他和邱骆岷是小,知道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他张牙舞爪地闹腾过去,迎来了第二次来秋叶胡同。第二次来是认错,他守着一堆盆栽在墙根儿底下可怜兮兮的,问费原:&1dquo;你还和我搞对象么?”
第三次来,费原在刷凉席,他坐在门口小凳上喝豆腐脑。后来因为照片少了两张又杠上,他才知道费原把他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
第四次是路若培和温凝离婚,他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费原,费原抱着他直到天明,走之前还对他说:&1dquo;老天爷补偿你了,让你早早遇见了我。”
第五次,他买了炸鸡来,和费原一起擦摩托车,晚上邱儿请客吃烧烤,吃完回家的路上,他说邱儿要走了,他妈妈也要走了。费原握着他的手,说:&1dquo;我不会走。”
第六次,他见到了费原的爸妈,还和他们一起吃饭,其实他当时偷偷幻想,未来多少年是不是可以都这样,他太贪心了,想把&1dquo;费原的家”变成&1dquo;他们的家”。
最后一次,他看完了柯凡的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来,想让费原抱抱他。
已经走出了胡同,光线微微亮了些,路柯桐转身望了一眼那条道儿,想挥挥手却僵硬的动不了。
他和费原的这条路,走完了。
第36章
清晨有些凉,费得安披着外套去买早点,出门时没注意,拎着油条回来时看见了墙角的东西,拿回去和油条一块儿放餐桌上,林瑜珠端出面片汤问:&1dquo;这什么啊?”
&1dquo;谁知道,在咱大门外的墙角搁着呢。”费得安说着把东西拿出来,&1dquo;嗬,药酒?”林瑜珠也愣了,就算放错地方也太应景了吧,她小声说:&1dquo;会不会是?”
&1dquo;你俩嘀咕什么呢?”费原洗漱完从屋里出来,怕蹭着伤口就光着膀子,他拉开椅子坐下,看见了那三瓶药酒,瓶子不大但很厚实。
费得安赶紧去放柜子上,说:&1dquo;不知道谁落门口了,不着调。”
费原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上面印着广告,是他和路柯桐那次买单反时的包装袋儿。扭头看向屋外,大门外还是那道墙,他把袋子折了折,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医院里,路柯桐拿着作业一边陪床一边学习,前两天的难过已经看不出来,但是也看不出他高兴。他始终低着头,似乎没走神也没想别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偶尔停顿的尖说明他那么的难受。
一个礼拜后,路若培恢复了很多,也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儿,路柯桐就从里间挪到了客厅。正做着卷子,邱骆岷推门而入,看见他后吃了一惊。
&1dquo;你怎么跟小白菜似的,叔叔不是情况越来越好了吗?”
他回答:&1dquo;我挺好啊,小白菜不是挺水灵的菜么。”邱爸邱妈也到了,他起身陪他们进去。路若培靠在床头,说:&1dquo;这次又麻烦你们。”
&1dquo;这样说就没劲了啊。”邱妈拉住路柯桐,拽到自己跟前,&1dquo;别倒水了,我们不渴,瞧这下巴尖的,快瘦没了。若培,你这回把孩子可给吓坏了,以后别老忙工作,得补偿家庭。”
路若培笑着说:&1dquo;知道了,温凝再有不到一个月就去美国了,以后我们爷俩儿得相依为命,我得巴结着他。”
邱骆岷插嘴:&1dquo;我也快了。”
邱爸说:&1dquo;有你什么事儿,赶紧走,在家成天呲哒你我还累呢。”
他们一家三口让病房温馨了许多,后来大人们在屋里说话,路柯桐就和邱骆岷在客厅歇着,邱骆岷看出他不对劲,开玩笑道:&1dquo;你失恋了啊,这么蔫儿。”
他抿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1dquo;我靠,不是吧&he11ip;&he11ip;”
他们没待多久,路柯桐也没跟邱骆岷说什么,等人走了他坐在床边削苹果,还是那副蔫搭搭的样子。路若培说:&1dquo;别削了,削去的比剩的还多。”
他停下,看路若培精神不错,犹豫着问:&1dquo;爸,费原他爸爸的工作——”
还没说完,杨越言来了,路若培看向路柯桐,怕他不高兴,面上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路柯桐却先打招呼。
&1dquo;叔叔好。”
&1dquo;你好,削苹果呢?我来吧。”杨越言接过,在另一边坐下,继续道:&1dquo;刚才和他讲话是不是被我打断了?”
&1dquo;没有,”他看向路若培,恳求道:&1dquo;爸,我已经和他分开了,而且本来就是我干的缺德事儿,我也不该故意气你,能不能原谅我,恢复他爸爸的工作。我保证以后都听你话。”
路若培微微皱眉,对杨越言说:&1dquo;帮我叫小徐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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