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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姐姐作怪拉我,不许我与姐姐亲近。这又是哪门子道理。”
“是只许姐姐耍赖皮,不许我耍赖皮的意思?”
见岑闻嘴上又开始不着调,疏雨站了起来,拍着裙边的土,边拍边没好气地说:“嗯,是,是我赖皮。”
岑闻见姐姐这么快就歇了旗鼓,还嫌不够,又再追着疏雨调笑了两句,结果疏雨嫌她啰嗦,一把将人拉起来,几步躲去了树荫下。诧异间,疏雨已是抬头堵上了岑闻的嘴唇。
“姐姐怎么不说…”说字就这么被疏雨吞了下去,疏雨轻轻贴住了她的嘴唇,吮到了唇角,然后无奈地说道:“你有理,谁说得过你。”
岑闻听了,偷偷笑着将手抬去疏雨颈后,然后吮着疏雨的唇,得意又含糊地说:“你怎么会说不过,你是喜欢我,所以让着我…”
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地消失在两人唇间。紧接着,她们便尝到了彼此唇齿间留有方才茶汤的甘甜。远处的茶树隐在云雾中,一阵风从茶树间出来,惊扰了这头顶的密叶;她们便在这一片窸窣声中,被清风扑了个满怀。
远处宋娘子出来了,找不到她们人,便出声唤了她们几句。两人听到宋娘子声音,这才从树荫后钻了出来。
谢过宋娘子的点心后,向宋娘子交代了请春桐裁衣的事,这才顺着梯坎下去,准备乘车回岑家。下坎的时候,岑闻还不忘拿手帕拍着疏雨背后沾到的尘土,疏雨眼尖,一眼看出来这条手帕还是两年前那条。一条旧手帕,岑闻就这么用了两年。
心中情绪有些复杂,疏雨便停了脚步,定定回头看着岑闻,直看得岑闻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牵着疏雨快步往茶园外走。
霞光映着天边一片绯色,灼烧着不再温和的晚风。从茶园回甬路街的路上,人声嘈杂,都是赶着回家的行人。
岑闻有些累了,不过颠簸了几步路就靠在车壁上睡着了。嫌外头的风有些冻人,疏雨将车上的小帘拉紧,回头时,便看见了岑闻的头向后靠着,随着马车微微晃着。生怕她磕到头,疏雨将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而岑闻朦胧间闻见了姐姐身上熏香味,闭着眼在疏雨颈间拱了拱,鼻尖擦过疏雨的皮肤,那鼻间呼出的热气激得她一抖。
感觉到姐姐的动静,岑闻埋头在疏雨颈间闷闷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抱住了疏雨的一只手臂。明明是她在这里小动作不停,却还倒打一耙地说:“姐姐,你别动。”
疏雨听了这句,无奈间好像恍惚回到了从前,岑闻当年也是对她说了这句,然后…然后便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
想到这里,疏雨有些害羞,她任岑闻靠着,自己装作无事生地转过头去听着外头的动静。而岑闻动了这一下便安心睡过去了,眉头舒展开,一副惬意得不了的样子。
行往岑家的马车上是有脉脉温情,而李家这边,陈管事见完来报信的人后,面色却好像昭示着风雨将至。
只见陈管事行色匆匆,面带难色地敲响了前院的书房。书房里头是刚用完晚膳的知府老爷。陈管事敲响了门,敲门声带着些急促,他低声对里头说:“老爷,是我。”
等听到一声“进来——”后,里头便有人开了门。陈管事向守在门边的下人使了个颜色,看人都出去了,这才抖了抖了袖子,躬身对坐在案前的李知府说道:“老爷,那批货出事了。”
“珩杨峡那段路上,遇到了水匪。”
李知府在给别人送来的花鸟画题字,闻言,他手上动作不停,面色不改地问道:“一箱都没留下?”
陈管事瞥了一眼知府的脸色,照实说道:“是…尽数被水匪抢走了。”
此话一出,那悬在纸上的便停住了,只听得李知府继续问:“哪里得来的消息,是漕运司的人,还是官署内?”
若是漕运司来的消息,那便还算好的,将消息截住便是了,怕就怕…陈管事斟酌了片刻,低声回道:“是漕运来报的,但…船上当时有一布商报了官,卷宗已到林大人那儿了。”
陈管事说完这句,屋内静了好一刻。然后,他便听到了画纸被掀翻在地的哗啦声,其间还有滚落地面的脆响阵阵;力气之大,看来这人费心呈来讨好知府的花鸟画,是回不去原主手上了。
李知府脸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关怒吼着:“废物!押司怎么就先报给了林远楠!”
满腹愤恨,李知府在桌前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废物,尽是废物!”
陈管事来前已经预料到了李老爷的反应,他这会儿稳住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对李知府说道:“老爷,您别急,就算真将那批货搜出来了,也未必能查到李家啊。”
他面露几分阴刻之色,缓缓地说:“这不是,还有孙账房么?”
听陈管事这么说,李知府也想起这人来了。歇了些怒气,略略思索了几下,他蓦地笑出了声,“本是备着不时之需的,没想到真能用上。”
话锋一转,李知府正色对陈管事交代道:你去联系那账房,该是时候将那账册要过来了。”
陈管事心里明白,可还有一事需要问清楚,“老爷,那账册要过来后,孙账房怎么处理?”
孙账房虽在岑家做了二十几年的账房,可这欠款面前还是说倒戈便倒戈。本来替他们做事,是能拿到好处的。但既然出了这档子事,便不能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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