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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冥凌波（第1页）

秦天走到玉像前，再次打量了下玉像，原书中有提到玉像的鞋子上有绣字。秦天凝目看去，认出右足鞋上绣的正是“磕千遍，供我驱策”八字，而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看到玉像前有两个蒲团，一大一小。秦天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在那个较小的蒲团里，于是弯腰拿起较小的蒲团。这十六个字比蝇头还小，鞋子是湖绿色，十六个字以葱绿细丝绣成，只比底色略深，石室中光影朦胧，若不是秦天看过原著，知道鞋子上有绣字，否则也是难以现。

接着又看到玉像前有两个蒲团，一大一小。知道自己要的东西在较小的蒲团里面，秦天不理大的蒲团，将较小的蒲团捡起来，直接撕了开来。小蒲团刚一撕裂，从里面掉出一个绸包，这绸包一尺来长，上面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嬛福地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秦天捧着绸包不禁感叹起来：这李秋水也不容易啊，本来和丈夫无崖子幸福的生活在这琅嬛福地，恍若神仙眷侣；后来却现丈夫爱的不是她，而是她妹妹，自是伤心愤恨，藉此由爱生恨也是情理之中。

打开绸包，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

展将开来，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其后写道：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慢慢展开帛卷，但见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秦天也有种异样的感觉，知道画像上画的是李秋水，再想到王语嫣和李秋水有九成相似，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把王语嫣追到手。

定了定神，方才继续翻开帛卷，但见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妖媚，比之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是大异。细看那裸女身子时，只见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再横上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

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段誉对这条绿线不敢多看，凝目看手臂上那条绿线时，见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他平时常听爹爹与妈妈谈论武功，虽不留意，但听得多了，知道“云门”、“中府”等等都是人身的穴道名称。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

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再展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帛卷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到得此时，秦天来的目的已是达到，心下高兴万分。卷起帛卷，四下一张望，见左侧有个弧形洞门，缓步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间石室，有张石床，床前摆着一张小小的木制摇篮，想来应该是给他们的女儿王语嫣的母亲夢萝用的。室中并无衾枕衣服，只壁上悬了一张七玄琴，玄线俱已断绝。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十九道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馀枚棋子，然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毕。琴犹在，局未终，而佳人已邈。当下走近去细看棋局，不由得越看越心惊。

但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正是天龙第一棋局——“珍珑”是也，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似乎黑棋已然胜定，但白棋未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秦天看了良久，棋局越来越朦胧，片刻后，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秦天蓦地心惊，后怕不已：怪不得原书中写到慕容复在擂鼓山与聋哑老人苏星河对弈的时候陷入魔障，这玲珑棋局果然很玄，不负玲珑之名。

抬眼四望，看到墙角有一石门门旁壁上凿着四字：“琅嬛福地”。心道：这就是帛卷上说的琅嬛福地了。推开门走进一看是个极大的石洞，比之外面的石室大了数倍，洞中一排排的列满木制书架，可是架上却空洞洞地连一本书册也无。走到近处，见书架上贴满了签条，尽是“昆仑派”、“少林派”、“四川青城派”、“山东蓬莱派”等等名称，其中赫然也有“大理段氏”的签条。但在“少林派”的签条下注“缺易筋经”，在“丐帮”的签条下注“缺降龙十八掌”，在“大理段氏”的签条下注“缺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剑法，憾甚”的字样。想像当年架上所列，皆是各门各派武功的图谱经籍，然而架上书册却已为人搬走一空。秦天知道是被他们的女人给搬到苏州曼陀山庄去了。见这“琅嬛福地”中并无其他门户，又回到玉像所处的石室。思虑半响，秦天决定先在这把凌波微步这门绝实轻功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