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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带的粮食只够三天的量,即使做粥喝也挺不到周末。大活人岂能让尿憋死。父亲就是有个不服输的劲儿。
自己立火了就不能再去叨扰邻居,父亲还是挺维护自尊心的。
下班以后,小家维修已经差不多了,没事,父亲就到周围去转一圈。跑步锻炼也在考察食物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父亲寻到了一些线索。在小窝的正南方向,约一里地,有一条小河沟。顺着河流往西,就是水库。库里有大鱼,有人看管,不让弄。小河有小鱼,没人管。鱼特别多。但是,还有冰没化。
父亲也怕被揪成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典型。但为了生存,不得不冒险,只能偷着来完成。踩好点,父亲就准备当贼了。
还有一处,水库边上有很大一片松林,空缺的位置有好多枯草,河边上有的地方,长了好多芦苇。父亲计上心来,可以试着编席子,自家的炕灰太大。有了席子铺满炕,那就舒服死了。父亲都能把自己哄开心了,咯咯地傻乐个没完。
在那些地方有野鸭,野鸡的身影。现在正是孵化的季节,那就应该有蛋了。父亲心里有数了。
这天,是阴历十六的晚上,月亮正圆,大地被青白的月光笼罩着。父亲扛着木杠子,带着土篮子,背上布袋子就奔踩好的鱼点去了。他有经验啊,专门挑草根处凿冰眼,冰面很薄,很脆。一凿就裂。再用土篮打捞,就没有空筐的时候。半个时辰,就装满了布袋。大小鱼都有。泥鳅,鲫鱼,白鳔子,还有乱蹦的虾。有了它们,还能挨饿,那不就是蠢蛋吗?
回到了家,父亲连夜都收拾妥当。这么多吃不了不就坏了吗?
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年轻人爱困,脑袋放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次日,正常上班。这事又不敢乱打听,万一瞅不准人,告密了,想推脱都是不可能的。没有鱼的时候吧,就得饿着,这太多了又不敢声张,更不敢送人。
忽然有了招儿,用盐腌上不就能吃很久吗?下次少弄点,吃没了再去弄。父亲这样想着。下班的时候,去了本村的小店,上次退锄头时还找回三角一分,买盐够了,如果可以的话,再买点肥肉,回家炼油。
不大的店铺,满足了父亲所需。此时的父亲,兜比脸还干净。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工作者。之前,那是富农啊,比地主富有多了。就是饿肚子的富农。嘿嘿!
回到家里,腌鱼,炼油。一顿忙乎。这鱼的做法很多,但目前配料可是没有啊!那就煮汤喝,还大补呢。就这样,父亲炖了一锅腥鱼汤。从此,饿不着了。喝汤吃肉,那个香啊,甭提多开胃了。炼油的油渣子酥脆香甜,那就是零食啊!父亲吃的满嘴留香,小日子甭提多美了。
其实也对,大自然赋予人类生存的权利,提供丰富的食物和美好的精神食粮。人类就应该有探索,制造的能力。
次日,父亲又去第二个踩点,去收罗野鸭蛋,野鸡蛋。父亲的判断没错。当父亲走到它们附近的时候,就有扑棱棱飞起来的野鸭和野鸡。也能看见它们逃走时并没有走太远。望着父亲的一举一动。嗓子里出“咕咕”的声音,表示愤怒,提出抗议。父亲寻着它们起飞的地方,果真现了野鸭蛋还有野鸡蛋,有很多。还带着妈妈们的体温和气味。正在孵化中。父亲挑冰凉的,被扔到一边的蛋拣。那些是实蛋,孵不出崽儿的。大约十多个。够吃一阵子了,也不贪,也不想影响妈妈们孵蛋的心情和权利。因为它们并没有走远,“呼儿呼儿”的气恼声和恐惧声,父亲听得见。还能看见它们炸开翅膀,怒视父亲,准备冲过来的妈妈们,保护的欲望显而易见,是父亲无端的闯进了他们的领域。搅乱了它们平静的生活。
父亲赶紧离开,就能看见妈妈们6续飞回来的身影。它们肯定在说,“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父亲也想告诉它们,我拿走的都是孵不出崽儿的实蛋。“拜拜了,您那,继续!哈哈……”小声地笑着,抱着蛋,快步往回走,经过自己家南园子,溜回了屋,做贼也需要技术。不能被任何人现。出于求生本能,父亲不但惊扰了人类,还惊扰了鱼类,禽类,鼠类。接下来,他还会去踏足山菜,蘑菇,榛子,山葡萄……那些领域,大自然给人类提供了大量的美食。他要汲取大自然的营养,供养自己瘦弱的身体,保证自己生命的延续。
此时,他的内心突然感激起爷爷来了,不是爷爷从小对他的百般锤炼,他就不会有这些本事,没了这些本事,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爷爷也应该知道父亲是不凡之身,怎会饿死。所以,除了到月收工资。其余时间,好像忘了他还有一个大儿子在外面挨饿呢,正自己钻山趟河,把自己变成了原始人类,去大自然捞取食物,填饱肚子。所以,不闻不问。如果真的知道,是不是还能夸两句,“大儿子懂事,不管家里要吃的,自己就能找到东西吃”呢!
这爷俩是上辈子的孽缘,扯不断,理还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得问爷爷,他就是打铁的高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是要真心感谢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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