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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风的痕迹（第2页）

贺武只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其他的反应，让泠天琢磨不透，贺武是否有所察觉羽阳的不同之处？

走出一段路，来到了叶归殿的偏殿，刚刚坐定没一会儿，一官员进门汇报：“启禀陛下，政法部外事司同庆宁夫人商会后，初定三日后于叶归殿安排利司王子夫妇同陛下会见。”

“规格如何？”贺武问。

“庆宁夫人的意思是，利司王子虽是为家事而来，我万亭也不好失了礼仪，仍旧按最高规格办，需请百官到位，陛下与王后殿下接见，各贵族均需派代表出席。”

贺武一边处理着手头的事，一边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就按庆宁的意思办吧。”

“是，陛下。”

那官员退下后过了一段时间，贺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头的笔，思索了片刻后询问泠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墨云家和晏家，前几日好像找本王告假了？”

这便是泠天与夜风等御卫在护卫之外的职责，他们不仅需要对形势洞若观火，更需要对万亭国的各种人与事了如指掌。

泠天即刻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是的，陛下。墨云启钏族长三日前与陛下告假，举家前往夕华苓州城故居，为的是墨云氏一族一年一度的春祭，需要一周的时间；晏珉族长的母亲病危，昨日上书与您告假回青墨，眼下已经在路上了。”

“嗯，那就是了，你派人专门去两家问问，要派谁来顶上。”

“是。除了墨云氏一族、晏氏一族，三大家族有两位族长无法出席，还需陛下钦定人选，代替两位族长。”

说到这里，贺武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是头疼，想了许久后说：“伏芝家自然是夜风，臻氏就算了，就这么空着吧……”臻氏一族未来族长之位尚未有定论，族内局势复杂，就算是贺武也难以调和平衡，是个想起就头疼的难题。

“是。”

从早上到傍晚时分，专注地在贺武身旁陪伴了一日，这才到了交接的时间，泠天离开叶归殿偏殿，刚走下叶归殿前长长的阶梯就现了脚步匆匆朝他走来的夜风。

夜风快步爬上了楼梯，刚见到他便问：“羽阳呢？”

此处并无他人，他们可以好好说话，从小到大，他对夜风的问题知无不答，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此时泠天竟要第一次隐瞒他最好的朋友，夜风。

“……”

见泠天不说话，夜风便懂了一半，他只又问：“是你不愿意告诉我，还是羽阳不愿意告诉我？”

泠天很是惊讶，他问：“为何这么说？”

“是你，还是羽阳？”

沉默片刻后，泠天轻声回答：“你也明白，她刚刚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时间变得很难去信任他人，这也无可厚非。”

“我是‘他人’，而你不是，对么？”

“我……”泠天一时语塞，他能感觉到，他与夜风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一道隔开他们两人的沟壑，这道沟壑还在雾里，分不清它有多远，它有多深，但隐隐约约地，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开始出现了距离。他与夜风，从小到大几乎每日都在彼此的身旁，就算是浊立城的权贵之间相处一向如履薄冰，他们两人却一直拥有越亲情的信任，这样的信任从未被打破，透明清澈，可为何，此时泠天突然觉得他好像看不清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了。

到此时，泠天才突然明白——原来夜风的心里也有羽阳。

泠天沉默了，他看着夜风眼中的失落、疑惑，以及陌生，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望着他，望着他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的那些不同。

一会儿后，夜风的目光挪向了别处，对泠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羽阳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完，夜风没有留给泠天回答的时间，快步朝着矢雨城偏殿走去。泠天回过身来，看着夜风离开的背影，此时的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心中空落落的，却依然想要抓紧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