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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神奇?」克劳狄咋舌,尽管对他的好意觉得突然,但还是不得不感激,「那真的很谢谢你。」
奥斯汀摇头:「陛下不必对我道谢。您的身体是关乎国家的大事,我为您尽心也是理所当然。」
克劳狄微笑了笑:「虽然这样说,我还是得感谢你的用心良苦。」
奥斯汀似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又从行囊里取出许多小包放在桌上,边取边说:「这些都是晒干后的『怡绵』,每次只要放一点在香炉里,就足以保持一晚的功效。陛下一定记住每天使用,这里的量大概够用五个月,五个月后我会再给您送。」
见他态度坚持,克劳狄也不便再推拒,只得应好。
虽然向来不喜阿谀奉承,但面对这样一个人,拒绝似乎也变成一件残忍的事。
从没见过这么喜欢笑又笑得这么美的男人,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仿佛也跟着越发灿烂夺目。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象,春天来临……
从那之后奥斯汀就没再做出诸如此类的举动,多数都是例行禀报公事时才会进宫。不过有时他会多留一些时间陪克劳狄谈天。虽说是陪,实际上每次都是他主动挑起的话题。偶尔艾伦也凑巧在场时便会一道加入。
奥斯汀虽与他们结识不久,却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亲切感。艾伦也不得不承认,奥斯汀确实是个不论外表内涵都非常迷人的男子。尽管年纪比他们俩大不了几岁,却格外成熟风雅。
至于有关恺撒的话题,在他们两人之间再未提及。提摩西也是如此,他的机灵,使他聪明地选择了在有关恺撒的事情上保持沉默。
文森特。
他就是一道风,凛冽、霸气,要出现时不论对方想不想都会出现,当他离开,便不露一丝踪影。
但他毕竟是道劲风。
劲风刮过,何处会不留残骸?
时间一天天在眼底滑过,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深夜的皇寝,桌上熏香静静燃烧,香炉外紫烟袅绕,一缕缕散发而出,又迅速溶进周遭的空气里。
夜晚,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了文森特的皇宫乃至罗马城,怎的如此寂寞?)
克劳狄枕着双手伏在书桌前,笔直的视线不知停在何处。
接手了帝国几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原先被卡德弄成乌烟瘴气的事已逐渐步上正轨,还有的则需要从长计议。但总合说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事件,边境战事的紧张气氛也传达不进国内。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过清闲。而人一清闲下来,就特别容易胡思乱想。
就像现在的克劳狄,脑子里乱乱糟糟,想要整理,却又整理不出个所以然。况且人的心情,也不是说整理就能整理。
明明已经亲手掐断的东西,却似乎仍残留了些什么在手指上,看不到,也扯不断,就这样似有似无地牵着。想要当它不存在,却又做不到。
(这就是,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吗?)
克劳狄揉揉酸涩的眼,打了个呵欠,却依然没有半点睡意。
这么长的时间,那个人一直在打仗吧?传回来的消息说敌人被攻得节节败退,他这样的将领,果然还是最适合战场。此外,他深重的心机,也绝对足以使他在政场上无往不利。
那么,他的感情呢?在他心里,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
无法忘记那一夜,那带着强迫性质的欢爱。
自己不快乐。真正滴血的不是身,是心。
而他,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快乐的迹象。
为什么不快乐?他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吗?
……我要的不是你的身体……
(除了这个,我还能给你什么?你还想在我身上索取什么?……喜欢吗?这种东西,即使我愿意给,你真的会珍惜吗?还是放在脚下狠狠践踏?)
想到那夜两人如同争执的对话,最终仍是无果。想要他亲口证实的事,没有听到,甚至连个理由也给不出。
是真的无法给,还是根本就吝于解释?
克劳狄心中一阵抽痛,剑眉不觉地纠结了。
(你不明白,不明白我有多想信任你。可为什么你总要保持那一段不算远却又靠不近的距离?为什么我越想知道的事你就越不肯告诉我?你当真在乎我信任与否吗?或者,你根本只是在与我游戏,一场追逐与掠夺的游戏。若是这样,我玩不起,我无心这样胜过你……)
沉思中,忽然听见来自半空的一声长啸,划破了四周的静谧空气。
克劳狄一震,连忙坐直身向窗外望去。
只在眨眼之间,一抹威风凛凛的身影已滑翔般直直掠下,落在他面前的窗台上。它的利爪勾住窗棂,睁圆的双目炯炯有神。即使已飞过了这千里路途,却丝毫不显疲态,光洁的褐色羽毛整齐锃亮。
雷克斯。
克劳狄不由怔住,未等他回过神,雷克斯已从窗台跳上桌面。如同往常,它从喉咙里轻鼓几声,作为招呼。
明明是只猛禽,在他面前却始终如此友善。
克劳狄失笑,轻声道:「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见他的说话,鹰眼眨巴几下,向他抬起脚爪。克劳狄会过意,探手在它脚底摸索,居然摸出一个搓成小条的纸卷。
他疑惑地朝雷克斯看去。雷克斯自然无法开口为他解疑,何况一刻不歇飞行这么久它也有些倦了,挥翅飞上他肩头,一方面稍作歇息,一方面间接示意他自行查看。
既然是由雷克斯送来,那么写这封信的人,毫无疑问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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