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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锋寒被他拎着,毫不反抗,只死死抱住怀里的女婴。凌千帆连忙分开两人,解释道:“非尽,他一整年都在找你们,可是你们半点踪迹也没留下,你姐姐又在记者招待会上对外说你在度蜜月,我们都以为你们结婚了!”
他把方非尽拽到一旁低声道:“上个月你和苏晚抱着孩子参加慈善拍卖会,他整个人都……家里老爷子快不行了,你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盏省油的灯!”
非尽还欲反驳,桃花男笼眉道:“别火上浇油了,你能说误传阿寒有女儿这件事上,你没有一点私心吗?这事又不是哪一个人的错。”
非尽欲言又止,却犹有余恨,眸中几要冒出火来,瓮声瓮气道:“她刚回我家就病了一个月,后来我们准备结婚,她说结婚之前,一定要先到吴哥来看看,我们沿着洞里萨湖向北到逞粒,还没到遏粒就发现她怀孕了,情况很糟糕,她不肯拿掉孩子……
“我有个朋友在纽约经营着一家医院,五年前苏晚就是在那家医院做的手术,当时医生说她能活过二十岁已经算是奇迹,说她未必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非尽微闭着眼,潜藏不住的是心底的痛苦,“可是她倔得要死,后来预产期提前了,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子,差点……”
他朝着顾锋寒绝望地问:“孩子刚满百日,就收到你的请柬,我劝她不要来,她却跟我说,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谁知道她一到暹粒就失了魂,最后干脆整个人没有踪影,这里还真是她的劫:”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触,竟转过脸去冲着站在一旁仿佛已经被遗忘的孟涵冷笑道:“我傻傻地等,你义无反顾地向前冲,想不到最后是这个结果吧?”
“这本日记,你可以转让给我吗?”顾锋寒轻声地问我,似乎怕吵醒了在他怀中有些睡意的女婴,“我会给我开一个……”
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他手中刚刚阖上的那本日记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无论什么样的价钱,都是对这珍宝的一种玷污。然而他又迫切地想得到它,恳求地望着我,不知道我会提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方非尽走上前朝我诚恳地说:“小姐,恕我冒味。刚才我查了一下,你的本职是记者,我想……你应该知道,有很多事,放在心里就好。”
我忙不迭地点头,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掀这样的八卦,不料顾锋寒却想起什么似的,急切地说:“不,你写——你写,你一定要写,所有的报纸,所有的杂志,所有的网站,都要给我登上,稿子出来我请人给你翻译……”
“阿寒,”凌千帆整着眉,思索许久后向我道,“请你写得委婉一些,比如用化名或者别的什么,但是要让苏晚看到后绝对能明白。”
顾锋寒没有反对,他轻轻拍着怀中婴孩的背,似乎在哼着一首很熟悉的曲子:“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知道的。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找到她……流苏,你说是不是?”
“她和照片上长得很像,是不是?”他站起身来,抱着婴孩给凌千帆看。“是的,很像。”
我留下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准备离开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机舱一眼,初见时如冰山的那张脸,己完全被他怀里的女婴融化。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孩子,那种珍重的眼神,仿佛他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番外
“各位游客你们好,我是今天各位的导游,我们这个团今天要梦泽镇的行程,将全部由我来组织。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晚,大家叫我小苏就可以了……马上大巴就会停在前面,这边的朋友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那座石板桥,这就是梦泽镇的入口,而这条河呢,就是横穿抽县境内的抽河……”
料峭春寒,却抵挡不住从各地前往梦泽镇的观光游客。旅行大巴上,苏晚调整着别在领口的麦克风,向拼团前来旅行的游客们介绍梦泽镇的古镇风光。
从大巴上下来,苏晚从背包中拿出一攘胸牌:“周末游客比较多,为了预防大家走散,请大家把这个蓝色的胸牌别在背包或者胸前,方便我们清点人数。“我们今夭团一共有20个人,编号是7团,另请大家记楚我们的大巴车号,四点以后大巴会在河的这一岸等候大家。如果中途走散的,可以联系我的手机号,或者问问路找到这座石板桥,联系上司机也可以……”
二十一个人排着队穿过石板桥,途中便有人问:“小苏听说你是本地人?”
“是啊,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那你在这里做导游多久了?”
“到今年春天……正好三年。”
今天带的是一个散客拼成的团,外面的客人到了这里什么都好奇,听见远处的捣衣声要问,看见远处河边搭的竹台也要问:哪怕己被人问过了一百遍,来了一个新团,苏晚还是得解释第一百零一遍。经常有人要她的电话号码,说以后介绍朋友来玩,还要找她讲解云云。
上午的主要景点是小华严寺,火灾后小华严寺已整伤一新,老何改了行,在小华严寺外开了一个小纪念品店,兼卖一些旅游音碟、画册。在寺门口介绍了诸如不许拍照、小心烟火等问题后,苏晚留给大家两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在老何旁边和他一起看摊。
老何真是活动老学到老的典范,前几年学周易,这两年又拜了师博,看摊的同时还编竹篮,竹篓打发时间:“你准备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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