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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那小践人的嫁妆,难道还在这侯府之中?宁氏想到这,坐在地上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下。
她想起来了,那小践人不顾脸面,当街搂着自个傻子夫君的腰,和她的四名贱婢,只身打马回了鲁王府。这下可怎么办?小践人的六抬妆奁,绝对不能让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到,否则,她的苦日子,怕是要扑面而来了。
宁氏抬起头,其脸上,额角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此时看在靖安侯的眼里,尤为恶心,她跪趴到靖安侯面前,佯装紧张道:“侯爷,大小姐的嫁妆,怎么这会子还在府上啊?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派下人,赶紧给大小姐把嫁妆送到鲁王府去吧!据卑妾所知,那鲁王府穷的是什么都没有,卑妾可是给大小姐的妆奁里放了不少的银锭子呢!”
靖安侯没吭声,他将目光看向了后院方向。
银锭子,是吗?等会他就要看看那六抬妆奁里,到底放了多少个银锭子。靖安侯神色间一片冷然。
‘侯府二宝,草包和珍宝。’呵呵!靖安侯想到市井流传的这句话,恨不得在自个脸上掴上两巴掌,没有他的纵容,双儿能被宁氏一手锻造出‘草包’名声吗?倘若没有他的*,宁氏生下的庶女,能成为这侯府之珍宝吗?
青儿,如此糊涂,瞎眼,烂心的我,难怪你要弃我而去,直至生命终结,也不肯见上我一面。靖安侯一回想到凌无双的娘亲,虎目中的柔情,就会不可抑制的倾泻出。
被靖安侯挥退到一边的柳氏,见靖安侯眼含柔情,神思恍惚,心中对已经离开侯府十数年的当家主母,虽有吃味,也奈何不了什么。反正在她心里,谁能一辈子呆在靖安侯的身边,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今个,她一定要抓住每一个可能绊倒宁氏的机会,让其在侯府中,永无翻身之际。
斟酌了下宁氏刚才说与靖安侯的话,柳氏眉梢微微挑起,她语气轻柔,不失讥诮的对宁氏说道:”姐姐这会子倒是好心的很,想着让侯爷派人将嫁妆给大小姐送到鲁王府去。怎么刚刚在大小姐打马离去时,不见姐姐说啊!妹妹看,姐姐怕是想把大小姐仅有的六抬嫁妆,也贪为己有吧!“
柳氏故意将宁氏话语里的意思曲解,用这么个说法,气的宁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成。最好生生气死,才好。
“柳飘絮,本姨娘与侯爷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了!来人啊,给本姨娘掌柳氏的嘴!”宁氏冲着正堂门口,尖声喊道。
当他是死人吗?靖安侯视线收回,扫向宁氏身上,冷声道:“是不是让本侯将你赶出侯府,方可让你闭嘴?”
“侯爷,你不能只说卑妾啊!”宁氏手指柳氏,对靖安侯道:“她柳飘絮做的好事,侯爷你可晓得?”宁氏见自个今天避免不了被靖安侯惩罚,于是,想着把柳氏也拉下水。
男人最忌自己的女人将绿帽子带给他,宁氏一想到侯府唯一的男嗣,是从柳氏肚里爬出,就气得不行。
如果她把屎盆子往柳氏头上一扣,看她还怎么与自己逞口舌之争。
没有得到靖安侯嘴里的话,宁氏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多年,侯爷没少到卑妾和柳氏屋里安寝,为何多年不见卑妾和柳氏双双显怀,突然间,府中就在几年前添了名小少爷,侯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靖安侯脸上变色,然,他依旧未开口与宁氏说话。
宁氏从地上爬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衣裙,得意的瞥了柳氏一眼,接着道:“卑妾怀疑咱们府中的小少爷,要么就是柳氏偷汉子怀的孽种;要么就是她假怀孕,从府外抱回的野孩子,以便混淆咱们侯府的血统!”
柳氏被宁氏说的话,气的牙齿直打颤,她未曾料到宁氏会来这么一手,想着将她抹黑,陪着她一起被靖安侯厌恶。凌语珊眼皮子抬了抬,她拉了拉柳氏的衣袖,想要对其说:清者自清,由着宁氏闹去。
却因长辈说话,没有晚辈擦嘴的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到喉里。
“姐姐,你甭想把屎盆子往妹妹头上扣。妹妹品性如何,侯爷他心里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宁氏冷笑出声,道:“是吗?你是想说自个清者自清是吗?既然是这样,你为何又要赶脚地跳出来为自己辩驳?我看,你就是心虚,心虚侯爷疑心你红杏出墙……”
“侯爷,大小姐的嫁妆,侍卫们抬过来了。”凌方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宁氏想要继续将柳氏编排下去的利嘴。
靖安侯朝抬着嫁妆箱子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片刻后,六抬大小不一的嫁妆箱子,摆放到了正堂中央,紧接着箱盖一一由侍卫手中打了开。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着实把人吓个不轻。哦,不对,应该是把人惊得不轻。
瞧瞧柳氏和凌语嫣大张着的嘴巴,显而易见不难看出。
靖安侯从椅上起身,黑着脸,手指六抬妆奁里的物件,质问宁氏,“这就是你给本侯说的珍品,啊?睁大你的眼,看看。这六抬妆奁里的破烂物件,是不是你说与本侯的珍品。”
“侯爷,侯爷,卑妾,卑妾……”宁氏脸色惨白,低垂着头,口吃着连连后退,“扑通”一声,宁氏双膝跪到了青石地板上,朝靖安侯边磕头边哭诉道:“侯爷,卑妾是,是把库里的珍品,古董字画等贵重物件,给嫣儿全都放到了嫁妆里。可是,可是卑妾这样做,是担心嫣儿在齐王府受委屈啊!侯爷是知道的,齐王府后院里的女人,哪个娘家家世简单,她们个个都想做齐王正妃,若是嫣儿因为嫁妆的原因,不被齐王看重,被那些狐媚子看了笑话,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怎么办!所以,卑妾就擅自做主,把大小姐的那一份嫁妆,一起算到了嫣儿嫁妆里面。求侯爷开恩,看在卑妾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般做,就饶了卑妾这一次吧!”
靖安侯虎目圆瞪,手指宁氏惨不忍睹的恶心面孔,怒道:“你逼不得已?你逼不得已就将你和嫣儿母女俩的旧衣物,及你屋里折了色,不值什么银子的瓷器花瓶,梳妆盒子,给双儿拿来充当嫁妆!啊?”
绕着六抬敞开的嫁妆箱子来回走了两圈,靖安侯弯腰,从箱子内捡起一把鸡毛掸子,狠甩向宁氏面前,“这都是什么破烂玩意,你就给双儿装进嫁妆箱子里?你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黑心成了这样。”
“侯爷,卑妾错了,卑妾真的错了!卑妾不该拿这些破烂物件,充当大小姐的嫁妆,你就饶了卑妾这一次吧!”
“饶了你?饶了你,让你继续颐指气使,作威作福?”靖安侯虎目顶着宁氏的眼睛,质问道。
宁氏哭求着道:“不,卑妾不会了,卑妾这就回兰苑,将卑妾屋里的稀罕物件,收拾收拾,给大小姐当做嫁妆。”
“免了!”靖安侯走回椅上坐定,继而道:“你以后无事,就呆在后院,侯府掌家之权,自今日起,就交由柳氏正式打理。”
“侯爷,你这样对卑妾,卑妾不服啊!柳氏她红杏出墙,侯爷为什么不斥责于她,非得抓着卑妾这么一点过失,不依不饶。难道你以前对卑妾的温热疼*都是假的不行?”宁氏话赶话,说到后面,竟开口指责起靖安侯对他的感情来。
她不说这些,靖安侯倒还给她留了几分颜面,毕竟现在凌语嫣已经嫁进齐王府,做了齐王正妃。可是宁氏说到感情一事,正好戳到了靖安侯心中的痛角上。
没有眼前这哭哭啼啼的践人,他的青儿,又如何会弃他一去十数年,直至现在他们二人阴阳两相隔。
没有这践人,他的双儿何止与他这个父亲,感情疏淡到如同陌路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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