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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自立和尚念经似的浑然忘我,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来了人,肖锋挤眉弄眼都没注意到。
“咳—”部长轻咳了一声。
余自立一凛,僵硬地回身,立马递上一个笑:“主任,您来了?”
部长清了清喉咙:“他们四个怎么了?”
余自立抓了抓他钢丝球般的卷发:“哦,他们啊他们自习课溜出来玩,被我逮着。”
部长看向梦夏:“梦夏也旷课?”
“梦夏—”余自立绞着脑汁想,灵光一现,“我让梦夏叫他们回去,同桌嘛。”
部长目光扫过四人,全都勾着头不吱声,看不出什么,撂下一句:“高二了,别再这么贪玩。”转头看向余自立,“还有你,年轻老师不能太温和,你们班的纪律、学习都得抓。”
余自立:“会的会的。”
部长一走,几人齐齐松了口气,肖锋手臂一伸,大咧咧揽住余自立的肩膀:“小鱼哥,够意思!”
余自立拍开他的手:“仅此一次,下次再犯我马上通知家长。”
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了,放学后各回各家。
沈琰走出学校,老肖还在等他,副驾驶位坐着个人,沈琰走近看到,略有些诧异,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老肖是个实在人,从没拿这辆车私用过,见到沈琰解释道:“刚好碰到芯蕾,这不是国庆放假了嘛,带她一段等会儿一起回家。”
老肖在沈家开车十多年,沈琰见他的次数比见亲爸都多出太多,感情不浅,他说:“没事。”
老肖又说:“芯蕾有个东西给你。”
肖芯蕾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锥状透明的奖杯,往后递给他:“这个我帮你粘好了。”
沈琰目光一顿,没动,也没言语。
老肖开口道:“那天你妈把奖杯砸了,我琢磨着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又拐回去捡,让芯蕾粘好。”
虽然裂纹还在,但贴合得很紧密也很工整,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
沈琰接过奖杯,礼貌道:“谢谢。”
老肖边开车边念叨:“你别和你妈置气,她也不容易,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爸妈的关系你也知道,要是你去拍片了家业怎么办?肖叔虽然没文化,但也觉得你妈说得对,摄影当兴趣就好。”
窗外车流如梭,沈琰沉默不语地听着,到了家,老肖神秘兮兮地往后探头:“明天你生日,今天你妈一早就去定蛋糕了,我知道你要和朋友出去玩,但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沈琰像石雕似的沉在后头,半晌,说:“知道了。”
下车后,他没急着进屋,站在院子里看着窗口已经亮起的灯,周澜难得没出门约会,看来还在生气。
沈琰靠在石柱上点了支烟,望着天边的火烧云,那股躁意沉在心口,压抑着,束缚着,像是要燃烧起来。
梦夏回到家早早睡下,第二天醒来时四肢无力,脑袋沉得像是压了块巨石,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好烫,应该是昨天在海边着凉了。
换好衣服下楼,客厅的老家具泛着暗沉的色泽,没人在家,清冷安静,这个点外公在练太极,王阿姨去买菜了。
稀饭还是温的,虽然没胃口,梦夏硬是逼着自己吃了一碗,她从小就知道,生病了就要快点让自己好起来。
饭后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找到退烧药,看着服用说明自己配了剂量吃。
药有些发散,梦夏没多久又犯困了,搬出一床被子,认真掖好被角,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憋汗。
一觉睡得又沉又长,像是坠入很深的黑暗里,直到砰砰砰拍门声打雷似的响起。
梦夏闭着眼睛醒了,眼皮好沉,一身黏腻汗液浸得她筋疲力尽,咽了下喉咙,断了似的,哑着声音喊:“王阿姨,我听到了。”
王阿姨贴着门:“老爷子在等你吃饭了,快点下来,阿姨中午炖了老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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