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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由森兰丸打破了沉默,因为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请您原谅荒木村重吧。」看着织田信长微微皱起眉头,森兰丸低声补充,但是想到荒木村重给予他的侮辱,他仍是非常不舒服,可是他知道有很多人却是无辜的。
「如果不行,就请您饶恕他的家人,因为荒木村重是被月读神的元灵附体,才会做出背叛大人的事来。」
「哦,难道他妄想侵犯你的这种行为,也是元灵造成的吗?」
「可是,他的家人与部下都是无辜的。」
「如果军士们能降诚效忠于我,我当然不会为难他们。」织田信长轻描淡写地开口:「至于荒木村重和他的家人,我不能放过。」
森兰丸默然,他明白如果织田信长轻易就宽恕了背主叛乱的家臣,那么对这个男人也不太好。尽管他也不喜欢荒木村重曾经对他做过的事,可是想到那么多条人命,他的眼睛里仍然忍不住露出稍许不忍。
「好啦,看在阿兰这么心软的分上,我明日就只处决荒木一族的子女,以后也不再追究其它与此事无关人的过错。」
织田信长微笑着,轻声向少年保证,在换回心爱之人惊喜又带着抱歉的目光时,他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扩散得更是大了。
织田信长当然极为心安理得,因为他并没有说谎--与荒木族有关的人早被他处置,所以在将来不再提及诛灭与荒木村重相关之人这一点上,他完全可以满口答应森兰丸。
「你身体确定没事吗?」织田信长不愿再提处置有冈城战俘一事,就转换了话题:「躺了这么久,现在又突然恢复,我有些担心吶。」
「没事的。」森兰丸抚着胸口怔怔出神,「大概是最后那一击,神箭与元灵相撞,便产生了效用吧,可是荒木村重居然也可以保住性命。」
「哦?这说明什么?」织田信长很喜欢见着森兰丸认真的模样,当即接口问道。
「这表示我们以后驱除恶灵,并不一定要将被附身的人杀死;可以想方法将附体的东西从人身上赶走,再消灭它。」
森兰丸轻笑道:「我要立即通知哥哥,让他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以方便我们日后找到更好的除灵方法。」
「我说,阿兰啊,你难道不能以后再考虑这些事情吗?」
织田信长一把将说得兴奋就打算起身的森兰丸重新拎回怀中,半是抱怨半是欣悦地开口:「现在你要顾的人,应该是守了你这么久、才等到你睁开双眼的--我啊。」
「唔,信长大人」森兰丸后面半句话淹没在织田信长又一轮的甜蜜热吻里,他脑子晕晕地,到最后只能颤抖着伸出手去挽住男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响应着对方的亲吻。
「阿兰,我们快些回去吧,现在就回到安土城。」织田信长放开森兰丸时,将少年柔软的身体拥得更紧。
「我好想再听到你的和琴,好想在我们的家里毫无顾忌地抱着你。」
森兰丸埋在织田信长的怀里,感受着男人胸膛里清晰的心跳声,不觉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襟,用力点了点头。
翌日,织田信长下令将荒木族的子女斩首示众,然后率兵回到安土城。
尽管织田信长没有下令放弃围困尼崎城,但是攻势却也减缓了不少,毕竟他的军队如今也正与波多野家和石山本愿寺方面交手。
「睡不着吗?」
织田信长听着身旁的森兰丸再翻了一个身,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是森兰丸苏醒后,他们回到安土城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但不知是不是少年前些日子昏睡太久,或是这么久才再次感受到织田信长的气息,他就是无法安睡,裹着薄薄的棉被不知来回滚了好几圈了,也难怪织田信长会觉得少年反常得有些好笑。
森兰丸听见了,他侧了一个身就强迫自己不再动弹,脸上止不住有些发烧。
可是森兰丸的背影映在织田信长眼内,竟是说不出的乖巧可爱,所以他的睡意也在这瞬间被打消不少。
「出去坐坐吧。」
织田信长握住森兰丸的手,和少年掀被而起,一块来到了屋外。
凉爽的夜风让仅着单衣的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十指相扣坐在廊前,听着蟋蟀在院子的草丛里叫着,还有鹿威#〈注三〉发出的清脆响声,对这清幽的环境皆是喜爱之极。
「信长大人。」实在不愿破坏这时的气氛,可是森兰丸已把一句话憋在心里太久,他不愿再对男人沉默下去。
「对不起。」
织田信长诧异地看着心爱的少年,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道歉。
「因为不了解被元灵附体的人类有何异状,所以我曾经怀疑过您被月读神摄去了灵魂。」森兰丸深深垂下头,如今回想到织田信长对他非同一般的宠爱,他真的觉得非常过意不去。
「这么说,阿兰你也曾经想杀我了?」织田信长闻言,轻轻挑了挑眉毛问道。
「我怎么会想对大人不利?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非常担心吧?抱歉,我不知道阿兰曾经为我的事痛苦过这么久。」织田信长却在这时,将更是自责和急着申辩的森兰丸揽进了臂弯里,「不用再解释了,我明白。」
「信长大人?」森兰丸没有料到,他会从织田信长这里得到远比寻常疼惜更为温柔的安慰,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阿兰,我不是说过吗?你在我身边时要完全放松,不用考虑那么多。」织田信长缓缓抚摸着森兰丸的背部,沉声开口说道:「有一点我现在也要让你明白。」
「嗯?」森兰丸任由自己沉溺在织田信长的怀抱里,静静地等候男人把话继续说下去。
四周又再度恢复到短暂的沉默中。风吹拂过这个清爽洁净的庭院,树叶抖动发出的沙沙细音再度打破了二人极有默契维持住的寂静。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控制我织田信长的意志!」男人笃定地说着,停止抚慰少年后背的动作,抬手捧起了怀中人的双颊,「就像是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好好要你的意愿一样!」
说着,织田信长温热的唇已落下,印在森兰丸微启的双唇间,因为少年在月色下,流动着淡淡诱人光泽的嘴唇让他失神已久。
森兰丸明白织田信长的意思,是要自己不必过分在意,也是要自己相信他的能力,不要太过忧心。实在难以承受男人这份体贴,少年不禁双目微润,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缠绵的热吻让他们都有些忘乎所以了,两人的唇舌肆意纠缠翻腾吮吸,像被挖空了脑子;但他们的手指却与麻痹的心神相反地灵活起来,钻入了对方的衣内温柔地摸索着。
什么思维都没有,他二人便如飘在云里,漾在水中,梦幻般的感觉着彼此。
为什么会这么舒爽,这么快乐?带着这个浅浅的疑问,织田信长还是带着他一惯的强势,蛮横地抽走森兰丸嘴里最后的一丝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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