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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这么狼狈!”
“外婆。”陶青鱼轻轻喊道。
李三娘立马不问了,风风火火带着郑氏进屋。
又见着鱼哥儿满手的血跟他隆起的肚子,一时间又惊又气。
都这般了,那方家闺女还能折腾!
从小如此,都当奶的人了还是不靠谱。
李三娘拉着陶青鱼就按在炉子边,又对捂着脑袋的方问黎道:“老头子请大夫去了,忍忍,人马上就来。”
方问黎点头:“外婆,没事。”
很快,方瞎子被方大洪拖着手臂冲进家门。
方瞎子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年轻时上山采药瞎了一只眼。后头大家就叫他方瞎子方瞎子地叫,这么多年也叫习惯了。
他成日里不是在山上采药,就是在山下炮制草药。
医术又好又不好。
但看个脑袋上的口子还是能看的。
方大洪将人往屋里一送:“快给看看,流了那么多血。”
方瞎子盯着方问黎,让他松手,拨开他头瞧了瞧。
“啧啧,好大一道口子。好在血止住了。”
说完他开始套自己的药箱子,拿了一瓷瓶的粉末就开始往方问黎伤口上倒,倒完就包扎。
“养个十天半个月,伤口就好了。”
李三娘掏着裤腰上绑着的绳子,绳子末尾带出来一个灰扑扑的起了球的钱袋子。
“多少钱?”
方瞎子:“二百文。”
“多少!”李三娘嗓门顿时大了一倍。
方瞎子往后一退,避开李三娘这个泼老太太。“我可收的是良心价,我那药粉都用的是好药。”
陶青鱼:“外婆,我们自己给。”
李三娘压着陶青鱼的手:“五十文。”
“五十文!你怎么不去抢!”
“方瞎子,你那些个草药都是卖给医馆卖不出去的次货,做出来……”
“行行行!五十文就五十文!”
李三娘绷着脸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了过去。
方瞎子抓着铜板,立马就背着箱子跑了。
李三娘回头教陶青鱼:“别人家开口要多少就给多少,家里哪个铜板不是辛辛苦苦挣出来的。”
陶青鱼乖乖听教:“知道了外婆。”
被这么一打岔,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陶青鱼拉着方问黎去灶屋。
李三娘拉着郑氏说话,老太太的精神也看着好了些。
“舅妈。”
施萝坐在灶前烧火做饭,见衣服上都沾了血的两人,赶忙道:“小锅里有热水,快擦擦。”
“知道了。”陶青鱼自顾自地拿了盆子。
施萝提醒:“外面窗上绳子边上挂着的那根帕子,才搓洗过的。”
灶屋屋顶没有透明的琉璃瓦,也用不起,所以光线很暗。
陶青鱼拉着方问黎到外面屋檐下,将盆放在洗衣服的石台上。
他接过方问黎打湿过的帕子,按着他肩膀沿着血迹一点一点从脖子往脸上擦。
“疼吗?”
“还好。”方问黎双手托着哥儿的腰,怕他摔着。
感受脸上轻微的触碰,方问黎眼睫下压,注视着哥儿的眼睛渐渐变得柔和。
“夫郎吓到没有?”
陶青鱼忿忿咬牙:“倒不至于被吓到。”
他拉着方问黎手让他矮下来,手指轻颤着,又慢慢拨弄他已经凝结在鲜血中的头。
“怎么下得去手。”
他出轻轻的嘶声,似自己也感到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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