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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來了?」季應偏過上半身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場景。他原以為江平野正和樂隊的人一起玩得盡興,沒想到剛才在外面彈吉他的原來是蔣明。
「太鬧騰了。」江平野俯身鑽進,順勢坐到了季應對面,「為什麼不出去?」
「玩累了。」季應說。
江平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在他們加入遊戲後季應就藉故退出了,後來幾乎就只是坐在旁邊觀察,或者在溪邊出神,沒怎麼參與過。
「剛才——」
「嗯,怎麼了?」
江平野搖了搖頭。原來他沒聽到那些話。心中升起的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
「你這樣……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季應第一次見他流露出這樣複雜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先是虛虛地在空中碰了一下,然後才試探性地貼上江平野的腦袋。
掌心裡的觸感很好,柔軟蓬鬆。它的主人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被突然觸碰,有些錯愕地抬起眼睛,淺淡的眼眸里滿是茫然,當真像一條濕漉漉的小狗,讓人忍不住地想要貼貼他。
「為什麼你總會有這麼多的比喻。」江平野不解地說,「在你的眼裡,我好像是很多東西的結合體。」
季應聞言,嘴角微揚,手掌緩緩下滑,落在江平野的耳朵上。那處的溫度比他的手高上許多,江平野被他冰得輕輕顫抖了一下,一雙眼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一般人被這樣盯著,或許會覺得對方是在索吻。
可江平野不是這樣的人。他的看只是單純的看,不帶任何情慾與想法,只留下先動心的人在心底暗自琢磨與品鑑。
「大概是粉絲濾鏡吧。」他敷衍地說著,想要收回手,卻在抽離的那一刻被江平野抓個正著。
江平野捏著他的手指,問:「你很冷嗎?」
與江平野身上的熱度相比,季應的手確實有些涼得驚人。
江平野垂著眼,手指擦過季應的手背與掌心,在指尖即將碰上他的手腕時又快收回,最後仍舊只捏住了他的指尖。
他又問了一句:「季應,你很冷嗎?」
這回,季應總算發現了他身上的違和感在哪裡。夾雜著淡淡酒香的雪松尾調竄進了鼻腔,清冷的嗓音裡帶了點少有的慵懶味道。
大概是酒精驅使,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蒸騰著溫柔的暖意,認真又執著地注視著季應。
「我不冷。但是你好像有些醉了,阿野。」季應蜷了一下手指,發現江平野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在向我索求什麼。」
「唔——」江平野垂了眼眸,睫毛困惑地掀了掀,「我沒醉,那點酒還不至於。」
「是嗎……」季應湊上前,目光聚焦在江平野上下滾動了一遭的喉結上,「那你的意思是你確實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季應停頓了幾秒,仰起頭打量著江平野的反應。
「一個吻,可以嗎?」
他的嗓音清澈,尾調微微向上揚著,像是釣線尾端的鉤,在水中晃蕩著只等魚兒上鉤。
江平野半垂著眼,季應的鼻息撲在他的脖頸上,有些癢。
沉默了半分鐘後,他鬼使神差地低下頭,鼻尖輕輕地撞上了季應的臉頰,咬住了那根讓他心蕩神馳的鉤子。
他被這根鉤子牽引著,輕觸著季應柔軟的唇,貪婪又克制地攫取他身上清冷的氣息,如同雪一般的溫柔細膩。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連時間都停止。全身血液向下涌去,四肢百骸戰慄起來,連神經末梢都在叫囂著狂舞。
他終於還是吻到了那道秋日的光。
深陷羅網就深陷羅網吧。
第36章
山間的晨霧如同大地的呼吸,薄紗般輕輕飄蕩,繚繞在峰巒之間。初升的太陽折射下大片的光斑,微風輕拂之下,片片蒼翠樹木呈現出若隱若現的輪廓,宛若一幅水墨。
肖楚昨晚喝多了酒,早上實在憋不住,撐著惺忪的睡眼爬出帳篷,還沒來得及往農家樂的方向跑,就瞧見江平野沿著溪流走來。
他昨晚估計沒睡得很好,眼底還帶著血絲。頭髮有些濕,渾身都像裹著一層寒氣似的,在初秋晨光的映照下,周身裹挾著一層冷淡疏離的氣息,宛若出世的仙人。
肖楚腳步一頓,直覺有些不對勁。
「小舅舅?你怎麼這麼大早的也醒了。」
江平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壓了壓唇角沒有說話。
肖楚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他莫名地在這一眼裡讀到了太多複雜的情愫。
「昨晚你和季應不是很早就進帳篷了嗎,不會也在裡面和我們一樣……」肖楚靈光一閃,本就不正經的腦袋瓜子裡突然想到了更加不正經的東西,詫異又驚恐地說,「等等,你倆不會吧?」
這他娘的荒山野嶺,他的小舅舅就這樣被人吃干抹盡還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可怕。
江平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身上的寒氣像是又重了幾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怨」。
「肖楚,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腦子,我不介意把你丟下去餵魚。」
肖楚趕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沒過兩秒,他的視線停留在江平野正向下滴水的發尾上,控制不住地說:「可是小舅舅,你這大早上的出來洗澡,真的很難不讓我多想。」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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