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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印记记到成为鬼的时候（第1页）

赶着来“救场”的几个女生，或肩上、或手上都烙着一团“鬼记”，幽幽的墨黑色，好似诡异的亡魂水草，缠绕在她们身上，让本就浓妆艳抹的形象，更添（妖）冶。

“怎么，看到我们姐妹这么漂亮，后悔疯了？”其中一女生瞟了肖尧一眼，得意地笑道，紧接着更是夸张地将胳膊支在肖尧的肩上（女生个子挺高，还踩着恨天高），调侃道：“要不，请我们喝一场，赔罪？”

然而，此时的肖尧压根没听见，只是厌烦地躲过女生的手，目光停在那个叫乔乔的女生的脚上。她的右脚缠着浓密可怖的鬼草，从脚面到脚踝再蔓上小腿直到膝盖，看趋势还会继续疯长。

“看什么看！现在怎么讨好我也没用了，你刚才是眼睛进了x&%￥#a……”乔乔一顿疯狂输出，十分得意，似乎认为肖尧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守着清汤挂面的女朋友，今晚遇见我们姐妹是开了眼吧。”

“脏话连篇，确实开眼。”肖尧实在忍不住，露出关爱智障的表情，眉毛嫌弃地都快拧成一团。温忻本就被撞得靠在他身上，现在自然被他护得更好：“是，我老婆清汤挂面，不像你们浸了地沟油。”

围观群众纷纷笑了起来：“哈哈，这位小哥说得真形象。”

“是啊，一看就有问题，谁家好姑娘会这样疯疯癫癫、无理取闹的。”

“何止无理取闹，根本就是寻衅滋事，还想当街拉生意啊。”一个大爷眼神犀利，一语道破：“以为衣着光鲜就能藏得住了，去‘生意场’上疯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你这该死的老头，看我们不弄死你！”几个女生气急败坏，冲上去想教训那位大爷。

“知道你们有弄死人的本事。”温忻清冷的声音在喧闹的街道上宛若一阵凉风，从众人耳边刮过，其余人只是颇觉好奇，那几个女生却是后背一冷，仿佛有冰水滴落脖颈，陡升一缕寒意。

“好像还暂且逃过一劫，但也只是暂且而已，不是吗？”温忻看着那位乔乔，目光从她脸上下移，停在了右脚上：“刚才撞到我，是因为右脚有些不自在吧？我就不计较了，因为你这右脚背负了太多，确实会不自在。”

“我们走吧。”温忻拉起肖尧的手，转身离去。

走出一小段路之后，温忻的心情便调了过来，牵着肖尧的手也开始轻快地摇晃，因为两人都提着吃的，温忻便让肖尧将气球系在她的手腕上，还总抬头看那缤纷闪烁的小彩灯下，懒羊羊胖乎乎的萌样，幼稚儿童欢乐多φ（>&1t;*）。

“出来玩玩挺好的，可惜不能多待几天。”肖尧见温忻这么开心也十分欣悦，但想起自己特殊的失眠体质又感到抱歉。

温忻闻言，紧了紧肖尧的手，神色温和而怅然：“肖尧，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你的‘失眠症’就会好了。”

肖尧疑惑地看着温忻，因为她的神情，完全不是在说一个好消息。

“为什么呢？”

“因为你那被保护着的一魂一魄，要回到你的原身，好好守护你。”温忻紧着肖尧的手微微放松，拇指的指尖轻划他的掌心，划过那生命线：“你现在，渡魂心、阴阳眼都有了，又这般温和良善，必定会有很多人和魂来找你，找你开解、找你陪伴、找你帮忙、找你救赎……”

“……”肖尧沉默着，问出了心底一直摇曳着的疑惑：“很多人和魂会来找我吗？那你、是不是先行之人呢？”

“仓央嘉措有句诗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温忻浅笑如烟：“姐姐教你，别总这么问话，来找你，当然是有缘，而你又这么好，当然会让人有情。所以、这不就结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呢！”

温忻拉着肖尧，轻快地小跑起来：“走吧，回去吃吃喝喝享良宵！”

肖尧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娇妻说了算，遂随着她在异乡的夜景中轻轻跑了起来（她们已经走过热闹的小吃街，现在是较为僻静的一段路），没想到，这一跑身后却是一阵高跟鞋“噔噔噔噔”的尖锐噪音，把肖尧吓了一跳。

“你们跟来做什么？”肖尧转身问道，但心里已猜到了几分，应该是温忻刚才的话触到了这几个女生的心事（或许并不是触动，而是缠在她们身上的鬼草已经开始作了）。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是故意吓唬我们对不对？”那个乔乔因为右脚不舒服，跑得最慢，但一开口便惹人讨厌。她的几位好姐妹显然也是一丘之貉，一个个正抱着胳膊摆出地头（蛇）的架势来，神色警惕更兼警告。

“是啊，故意吓唬一下，好溜之大吉。”温忻声音清浅，笑容清雅：“我们还赶着回去看电影，就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不许走！”乔乔直接上前抓住温忻的手臂：“你是在网上看到的？他们花多少钱雇你来？想报复我们是不是！”

“怎么个报复法？”温忻的声音冷了几度：“我们刚见面不过十几分钟，而你的脚已经、奇怪了多久？跟我怎么可能有关系。”

“我不管有没有关系，你今晚不说清楚，就别想走了！”乔乔攥住温忻的手臂不肯放，见肖尧想帮着推开，更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温忻却丝毫不在意，好像疼的并不是她：“我说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恶因已种、冤债已欠，你们有什么本事消除？要不把自己练成齐天大圣孙悟空，有到地府撕生死簿的本事。”

“你！”乔乔抬手就要打温忻，但被肖尧握住手腕，狠狠甩了出去，猝不及防中，几乎摔了个狗啃泥，而后竟哇哇大哭起来：“你、你竟敢这么对我！”

可能大美女一直都受到优待？可她这样也不算啊（；?＿?），肖尧完全不懂这女生的伤心点，有什么好哭的，咄咄逼人、无事生非、疯疯癫癫的人不都一直是她吗？

“受到太多的善待，以为大家都有义务对她好呢。”温忻摇摇头，厌恶的神情下，是对另一个生命的哀叹。

“我其实，很不想和你们说话，但你们这般怨毒，我怕你们再去咒骂那善良的孩子，就说几句吧。”温忻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先不打开，而是用指尖轻轻划着上面的浮雕花纹，细碎的声音，似温柔的叹息，又似怅梦般的呻吟——

温忻指着那几个女生，从乔乔开始，一一说道：“你的右脚、你的双手、你的左肩、你的右手上都缠绕着‘鬼印记’。”

“这印记像水草，我想应该是因水而起吧。你们在水里杀了人，而且，是你们的恩人！”温忻轻轻咬唇，咽下恨骂声。她打开镜子，镜子上的符咒散着幽幽蓝光，是夜色下的江水吗？然而，照在女生身上之后，便显出了那一团团疯长的鬼印记。

乔乔一把推开镜子，几个女生统一口径为自己喊着冤，果然是蛇鼠一窝：“谁杀人了！是他自己要救我们，关我们什么事！”

“救你们，不关你们的事？这话也能说得出口。”肖尧愕然，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是，他救了我们，可我们又没求他救。”

“对呀，他是救完我们后体力不支溺亡的，那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体力不够，怎么能阴魂不散地纠缠我们呢！”女生们依然还在分辩。

“是，体力不支。但他溺亡是因为救了你们之后，你们却胡乱推搡，把他推回水里，而你、”温忻冷冷地看着乔乔：“还踹了他的头、”

“我、我们是因为害怕才胡乱挣扎的，那时候哪想得了那么多！”

“那时候想不了？后来呢，毫无感恩之心，反而还各种诬蔑，诬蔑一个善良的孩子、诬蔑自己的救命恩人！”

肖尧此时的心情简直似喷火，只想将她们狠狠踹倒！

“干嘛这副吃人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是在网上看八卦的傻x，假装自己行侠仗义，故意来吓唬我们。我们花重金找人做法，降服那鬼魂不就行了。”

“那孩子心地善良，已经进入轮回了。”温忻轻声道：“你们身上的‘鬼印记’，是对邪恶之人的惩罚。鬼印记鬼印记，会一直记到……你们成为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