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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花乱坠（第1页）

“我是个杀手。”

6楠没有理会无花的略带震惊的反应，负手而立，目光遥遥看向远方“杀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身为忍者的杀手，又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真正的杀手，他应当站于人群里，而众人不知。他的气质不应该太过幽冷，他的身上，也不应有杀气。他低调得能够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当他出手时，也就是在被杀者死去的那一刻，对方才会恍然大悟，惊醒觉出他竟是个杀手。”

“而一个杀手，永远不要暴露出自己的容貌。这是当年，我成为忍者之后被教授的第一课。”6楠的目光慢慢掠过了眼前风景，最终落在无花身上。

无花若有所思，似乎已经懂了“所以爹，你”他抬起头看6楠“那你为何在别人面前”露出了你真实的面容

对于无花的困惑，6楠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继续道“忍者是杀手，杀手却不是忍者。要想成为忍者，需要更卓绝的忍耐力。我将我一生献于忍术，并且一直不悔。断情绝欲，将自己终身献祭于忍术，我为此几乎丧失了属于人的情绪，作为一把最优秀的刀而存在。而这把刀，终于有一天醒了。”6楠一直平静淡漠的神情，在某一刻突然锋锐了起来，仿佛宝剑出鞘，带着要割伤人的锐利无匹。

“那个时候，我已陷入一种瓶颈。我一边厌恶于自己竟然产生如此想法，我的情形，是所有人求之不得的，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且永远不悔。另一边自我意识的苏醒，又让我觉得，我绝不能再这样下去，永远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后来，我遇见了你娘。”

“关于我跟你娘，你早就已经现了什么吧”6楠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这样问道。她的表情已经再平常不过，平和而冷静。然而无花看着6楠的表情，却已经充满了敬畏。

“你们都已经不像当时在东瀛的时候了。娘变了，你也变了。”无花把自己之前的困惑吞入了肚子里，并没有再问出来，乖巧回答了6楠的问题。

当然变了。你娘之前是耐着性子跟你们周旋，回了自己的地盘便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变得十分难以言说，你爹更叼，直接换了一个芯子。不变才有鬼了。6楠为无花的敏锐而惊讶，却又好像并不那么意外。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正在点子上。”

“我遇见你娘的时候，她受了伤，又生了病，整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死去。我遇见她本就是一个意外。”6楠顿了顿道。

“她让我救她，任何代价都可以。我同意了。我救起了她，并且不眠不休照顾了她几天几夜，直到她再一次睁开眼。”这一截有具体历史考证，乃天枫十四郎的亲身经历。同6楠叙述之间的差别是，天枫十四郎是真的看中了对方美色，所以甘愿为李琦付出。

“等她醒来之后，我得到的不是感谢，而是她眼里满是冰冷的警惕。那一刻我就知道她的不同寻常。我们互利共惠，各为目标，彼此心知肚明。她痊愈的第四天，我们便已结为夫妻。”她说得货真价实，除了某些东西经过了艺术加工之外，完全按照当时真实场景描述，绝不害怕任何被拆穿的风险李琦在当前也绝不能说出任何不对

李琦当初确实是把这当做一场交易的，因为天枫十四郎喜欢她，她便以结为夫妻作为交易，作为天枫十四郎庇护她的回报。并且一直维持着在天枫十四郎面前近乎温柔的人设。当然后来李琦不需要天枫十四郎庇护之后，就干脆利落的甩了天枫十四郎回中原了。回了中原，报了仇，没什么压着她的之后，李琦就开始放飞自我，性情变得唯一一次同李琦的见面，6楠拒绝回忆。

“而后我为她疯狂。我的所有情绪，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不惮于一遍一遍为她水底捞月，只要她能够开心。”说着这样的话，6楠的神情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后来，她就走了，回了中原。我不敢相信，已顾不得更多，便已带上了你们乘上了去中原的船。后来的事情，一如你所知道的那样。”

“爹你隐瞒得太多了。”无花对于6楠的说法有些不满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即便有些东西，6楠说得不清不楚，他也已经猜到了些许。

6楠不置可否“你问，有什么不明白的，能告诉你的，我不会过多隐瞒。而有些东西，应该留有足够的悬念。”6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些我圆不过来的地方，儿子，全靠你自己脑补了，编故事也很费心神的好吗。

“你们之间”

“说过的东西，我并不是很喜欢说第二遍。”6楠道。

见6楠没有细细解说的意愿，无花便自己寻思起来，半晌，他开口道“所以，娘是为了让爹救她，而爹你是为了”他皱起了眉头“不对失去感情的兵刃怎么会为了一个人疯狂”他突然抬头看向6楠，瞳孔猛的一缩，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看无花的模样，6楠很满意。可以，很好，不枉我铺垫了这么多。

“我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是吗”6楠微笑道。

绝不像一把兵刃，也有着非常自然的喜怒哀乐了。如果她不说，谁能猜到她之前是那样子的呢嗯因为她之前本来就不是那个样子的，她哄无花的。

无花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6楠才有了想法去解无花之前的困惑，她想了想问道“花儿，你以为杀手是什么样子的”

“杀手么一个真正的杀手，他应当站于人群里”无花对答如流。

这话，很耳熟了6楠寻思了一下，这特么的不是自己才说过的话吗这记性，很不错了。6楠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无花，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想要考校于你。”

她缓声说道“杀手，隶属于一个组织。忍者自然也是。我为忍术奉献所有，自然也不能轻易离开。”

无花一愣，显然因为6楠又加的话，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隶属一个组织的意思是，你听从于对方的命令，跟随于对方的行动，没有任务时就隐匿于暗处，不见天日，绝不能擅自行动。”6楠慢慢道。思绪越捋越顺，她也越编越顺溜。她看着无花道“之前的时候，我是这样的吗”

这无需过多回想，无花当即就摇了摇头。

天枫十四郎自由得很，生娃娶媳妇一样不误，绝对没有过这样的禁锢。

“他们找不到我。”6楠道“你以为是为什么”

这样循循善诱的引导，无花自然也很快顺着6楠的思路走了“因为你不是他们所知道的样子了。”无花一点就通，恍然大悟，好似把一切都连在了一起“原来是这样”

“那你到了中原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麻烦。”6楠干脆利落道“你让我怎么说突然有一天对你说，我不长这个样子，我长另一个样子。至于为什么不长这个样子，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6楠直接道“如果你没有现，我的确永远不会告诉你。”

“幸好我现了。”无花道，他果然不再说这个事情，反而换问了另外的问题“爹，忍者都是像你这样子的吗”

“哪样子”6楠反问。

“懂得很多，知道得很多，什么都会，武功也很厉害”似乎因为此事，无花猛然新的认识了6楠，她在无花心里，由此塑造出了一个比往常更加高大的形象。

6楠一挑眉，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便如我所说，他们只是一群被洗脑的工具罢了，就连情绪都已经丧失，又如何能够奢求更多”6楠笑了起来“像你爹这样的人，亘古只有一个。”她笑眯眯道。

无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竟是信服的模样。没有再像往日一样默默转头。看样子，这故事编得还挺值的。虽然费心了一点。

“爹我的忍术学得似乎并不算很艰辛。”无花寻思了一会儿，又现了不对。

6楠“”她微笑道“因为你学的只是皮毛，”她摸了摸无花的头“你莫非当真以为，忍术那么轻易就可以学到吗断情绝欲，这种东西你不必深学，学了那一点，你好好掌握，便已足够你从天底下大多数高手的手下逃脱。任他武功再高，也没办法抓住你的。”

“我们回去吧。”6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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