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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不知道秦斌的变化,对他每日必到的异常,心里还有一引起提防。苏铮想起秦斌还有自己的车,为什么要打车过来?秦斌一边开车一边说:“那个车啊,卖了。公司扩张需要用货车,我那车除了烧包,用处也不大。”“扩张是好事啊,不是资金不足吧?”“嗯,稍微紧张了一些。”“有什么困难吗?”苏铮毕竟是苏铮,对秦斌还做不到完全不闻不问。秦斌犹豫了一下。秦朝正看着路边的商店发呆,“和郎曼的合作终止了,但是我和米老板已经签订了合同,如果要履行就必须从别的代理商那里进货,价格可能会高一些。呵呵,这都是暂时的,还有赚头的。”“要是郎曼自己提出终止合作应该承担违约责任吧?”苏铮试探地问,从上门宣示的追求到搞定后院的策略,再到现在突然终止,很容易让人想到什么。“唔,我要求的。”秦斌简单地说了几个字,便闭上了嘴。苏铮不好再问,想了一下,问道:“需要帮忙吗?”“不用,这种事常有的。放心,没问题。”话到此处,山穷水尽。两人各怀心思,不再说话。秦妈妈已经为秦朝准备好饭菜,今天是周末。苏铮犹豫了一下,对秦斌说:“你带着朝朝回去吧,我还有事。”秦斌想问又觉得不可以问,点了点头。他牵起秦朝的手正要走,秦朝突然昂起头对苏铮说:“妈,你是去见方叔叔吗?”苏铮和秦斌都是一愣,他们刻意回避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挑开了。苏铮不想骗孩子,半蹲下来,整理了一下秦朝的领子,说:“嗯,妈妈有点儿事。一会儿回来。”“你骗人!上周上上周你都没回来!”秦朝嘟着嘴指挥,小眉毛皱在一起,眼睛开始泪光闪闪。秦斌立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苏铮一狠心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朝朝乖,回去听奶奶话。”然后便不理孩子,抬头看秦斌。秦斌配合地一牵秦朝的手,秦朝却突然使劲挣脱了,蹦到一边大声地说:“你骗我,你不要我了!你骗我!”秦斌赶紧过去拽着儿子,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小人身子一扭,不去看两人。秦斌叹了口气,“没事,我陪着呢。”苏铮猛地把身子转过去,微微低了下头,才转身向秦斌说声“谢谢”。她正要离开,手机响起来。苏铮打开接听,方博岑的声音从手机里隐约飘出来,“你迟到了!”苏铮低声解释,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回到车里。秦斌只听见她说:“马上,马上就到。”车子一溜烟地走了,秦斌看着车子的背影,舌尖那句“慢点儿开车”忽然酸涩得让人全身发麻……哇——秦朝大声地哭了起来,“妈妈”的喊声哽咽其间。如果可以,秦斌也想哭,哭他消失的爱情,哭他隐身的婚姻……赤裸的脊背筋骨分明,虽然白皙细腻,依然可以看出男性的特技。随着上下的运动,脊背上的肌肉也明显变化着。滑落的薄被堪堪遮住臀部,从被子的下端可以看到两条上下交叠的腿。一条圆润光滑,一条肌肉崚嶒。终于男人停止了运动,翻身下来,满足地大口喘着气,露出身下女人酡红的脸,和黧黑的头发。苏铮扯起裤子盖着前胸,犹豫了一下,说:“今晚,我不能留下来了。”方博岑看了她一眼,嘻嘻一笑,暧昧地凑近了说:“今天不满意吗?”苏铮摇了摇头,“孩子在家,我得回去看看。”“切,不是有人看着吗?”方博岑眼光一变,“还是你想回去试试秦斌?看来,我努力得不够啊!”说着狼爪再度伸出来,但要翻身上马。苏铮突然伸出手打开他,正色道:“真的,孩子今天哭了,怨我不陪他。还问我是不是不要他了!”苏铮抱怨着,希望方博岑可以理解。方博岑嬉笑的脸一僵,顿了顿才无所谓地倚在床头,“我以为,你喜欢住在我这里。呵呵,多少女人可是羡慕你啊!”苏铮听着刺耳,却不想反驳,她的心思都在秦朝的哭声里,都在后视镜中那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一大一小的影子上。“joe。”苏铮叫了方博岑的英文名字,“方不方便……哪天来我家?”“呵呵,是去你的床上,还是去见秦朝?”方博岑并不傻。苏铮不敢看他,因为她“似乎”冲破了两人当初的约定,“见见秦朝吧,上次他只和你打了个招呼,这次,我可以好好地介绍你们认识。”“介绍?以什么身份?”方博岑嘲讽地翘起嘴角,“苏铮啊苏铮,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进退,但是现在看来,你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你还有一个不是我亲生儿子的孩子来暗示我成家的必要性,对吗?”苏铮皱紧眉头,“我没有。但是我不回去,孩子……”她说不下去。“孩子,孩子。我最讨厌你们女人动不动就拿孩子说事!”方博岑突然不耐烦地耙了耙头,“苏铮,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孩子?就算你想约束我什么,也不用总拿孩子来暗示!我不想显得那么冷血,但请你也不要总让我很尴尬地拒绝你!”方博岑突然生气,猛地掀开被子,赤身走进主卧的卫生间。到了门口,他冷冷地说:“苏铮,我提醒你,我不是秦斌,你——也不是我老婆!”苏铮的脸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是如此自不量力地提请求,或者如此莽撞地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其实,她真的没有更多的要求,只是想在方博岑和孩子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然而,这个落差究竟怎样产生,又是怎样扩大,一旦平衡会使各方付出怎样的牺牲,都是她不愿意想的。她不清楚吗?不是。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很清楚;当她带上儿子的时候,有些事就不愿想了。那条看直来平坦宽阔的道路原来布满了沼泽,还着秦朝走过去才发现,行路难难于上青天!苏铮开着车,想着她和方博岑的开始,竟有些模糊不清。倒是久违的激情的确让她晕眩了很久。现在记忆里留给她的,只有方博岑清晰的说明:我不可能娶你,我们也不存在忠诚的问题,我只能保证不会给你带来性病。这是一场身体的游戏,激情过后互道“拜拜”的体验,却和承诺无关,和她的生活……看似也无关。直到有一天方博岑邀请苏铮去自己的公寓,他们才开始了一段半同居的日子。是不是这样的日子让自己有了某些要求?苏铮拒绝承认!既然如此,苏铮必须做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对方博岑并无“非分”之想。趁着等红灯的机会,苏铮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有点儿不好。抱歉!”过了一会儿,方博岑回过来,“你的洗漱用品在我这里,明天我让快递给你寄去。我们需要重新开始,如果你愿意,下周三,我在xx宾馆等你。老地方,六点。”苏铮握着手机的手绽出根根青筋,突突地跳跃着,两腮的肌肉亦剧烈地紧缩着。苏铮应约而去。她必须让自己相信,和方博岑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成人游戏。既然如此,满足欲望的技巧和能力才是是主要的,其他诸如时间、地点、口气,都将无足轻重。有时候,苏铮觉得自己像个高级应召女郎,但因为免费的缘故,这种应召性具有相互的意味。为此,她甚至主动约过几回方博岑,以资证明。但打心眼儿里说,没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值得自矜。她依然是那个咬紧牙装作不寂寞,咧开嘴假扮真开心,擦干泪相信有魅力的苏铮。左手寂寞,右手孤单,只有正中那颗怦怦跳的心,还在不放弃地寻找和前进。孟绂毫不掩饰对苏铮和方博岑交往的熟悉,他甚至向苏铮爆料,方博岑的固定女友有三个,平时按星期轮换交班。所说其中一个温柔美丽的电影学院的女学生最为得宠,方博岑特意把她安排在周六和周日。如果没有别的应酬,就可以享受家居的乐趣。孟绂信誓旦旦,这是方博岑和别人喝酒时自己说的,还说这样很好,自由洒脱还能激发女人永远向自己展示她最完美的一面。苏铮不置可否,对这些事完全不理会。孟绂要是继续啰嗦,她就会躲进卫生间,直到他离开为止。后来,孟绂也不说了。他们之间似乎突然多了许多隔阂,不再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秦斌什么都没问,一如既往地接送着秦朝。苏铮开始房间地躲着他,秦斌找到她,说:“不管怎样,秦朝都需要你,你是他妈妈,他心里最好的妈妈。”那天,苏铮突然掉下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她立在秦斌面前,即使分手也没有这么沮丧失态地落泪。苏铮双肩颓然地垮下,卸掉所有的防备和坚强,低着头呜呜地哭着。秦斌想扶住她的肩膀,想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但在碰触的刹那,又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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