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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医生:&ldo;……&rdo;咳了声又才接着问:&ldo;那她多大年纪?&rdo;&ldo;二十四岁。&rdo;谢医生记录着,继续:&ldo;她和秦营长你是什么关系?&rdo;秦峥答得简洁明了:&ldo;夫妻。&rdo;可话刚说完,他怀里的姑娘却抬起了头,大眼瞪圆,盯着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惊讶同疑惑:&ldo;咦?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还没……&rdo;他垂眸看她一眼,淡淡打断:&ldo;这会儿怎么不糊涂了。给我老实待着。&rdo;紧接着便听军医再问:&ldo;她到驻地来是探亲么?&rdo;&ldo;对。&rdo;&ldo;提前跟你说过么?&rdo;&ldo;没有。&rdo;谢医生抬头,镜片背后的眸子里略过一丝诧异,旋即笑笑:&ldo;姑娘家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探亲,不容易啊。&rdo;说着,拿起耳温枪给余兮兮测了个体温,端详须臾,道:&ldo;三十九度二,算高烧了……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rdo;&ldo;……&rdo;余兮兮没搭腔,乖乖巧巧地窝秦峥怀里,恹恹的,垂着眼帘双眸无神,明显精神不佳。秦峥低头,贴近她,贴耳柔声重复了一遍:&ldo;乖一点。跟医生说,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rdo;她呆呆的,愣半晌才摇摇脑袋,很困惑的样子:&ldo;……我不知道。&rdo;军医听后皱眉,收起笔,转头吩咐一旁的张凤霞护士长,说:&ldo;病人情况不太好,需要输液退烧。去安排床位。&rdo;&ldo;好。&rdo;护士长转身离去。秦峥问军医:&ldo;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好?&rdo;谢医生道:&ldo;看症状应该只是普通的细菌性感冒。输液见效快,烧应该很快就能退下来,你不用太担心。&rdo;说完起身,去里间拿药去了。余兮兮此时晕晕乎乎的,神思混沌,完全在状况之外。眼睛能看见两人的嘴在动,想知道他们说什么,脑袋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不由眨眨眼,伸手,指尖儿轻轻去挠横过她小腰的手臂,&ldo;秦峥……&rdo;这嗓音又娇又软,微微哑,跟小猫叫似的。男人看向她,冷眸中的目光不自觉就柔了下来,&ldo;怎么?&rdo;她迷迷糊糊,扭头左右看看,像是紧张:&ldo;是要……要给我打针吗?&rdo;然后不等他答话便撅起嘴,柔柔地跟他撒娇:&ldo;人家怕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打针呢?&rdo;秦峥好笑,坚硬下颔蹭蹭她的脸蛋儿,嗤道:&ldo;你多大了,嗯?二十几岁还怕打针,给我丢人。&rdo;余兮兮一双迷离大眼望着他,咬唇瓣,可怜巴巴:&ldo;可我就是不想打针呀。&rdo;他逗她,语气淡漠:&ldo;你说不打就不打?不行。&rdo;话说完,那女人小脸一垮,瘪瘪嘴,眸子里登时便浮起层晶莹水汽,瞬间就又要哭了。&ldo;……&rdo;真他妈服。秦峥无语,臂弯下劲儿给她往上一搂,狠狠吻她粉嫩嫩的嘴,咬牙:&ldo;哭哭哭。小东西,就知道怎么让老子心疼。&rdo;余兮兮输液的床位安排在一楼,单间单人房,干净整洁,内部还配有独立的卫生间。秦峥弓腰把她放床上,可刚要起身,那女人便又开始闹腾,小手勾搂他脖子,紧紧的,怎么也扒不动。他没辙,看出这姑娘无论喝醉还是生病都是个小无赖,只能还是把她抱起,放腿上,耐着性子又亲又吻,好一阵儿功夫才把她哄到床上躺好。&ldo;你不可以走,要守着我呢。&rdo;她纤细的指尖勾勾他衣摆,小声道。&ldo;事儿多。&rdo;他嘴里不是好话,却俯下身,温柔亲吻她眉心眼角,&ldo;输液了,不许乱动。&rdo;两人一个撒娇一个宠溺,亲昵得旁若无人,边儿上的年轻护士一不留神儿就看完全部,忍不住抿嘴笑,一边挂吊瓶一边打量病床上的姑娘,由衷感叹:&ldo;秦营长,您夫人长得真好看,白皮肤大眼睛,和您特般配。&rdo;部队医院不面向社会招人,护士几乎都是医学护理方面能力突出的女兵,有军籍,上过训练场。和城市里娇滴滴的女孩儿不同,她们吃苦耐劳,能扛得住日晒雨淋,白皙柔嫩的皮肤也在年复一年中变成了小麦色,变得粗糙。秦峥略勾唇,极淡地笑了下。那头护士长已经给余兮兮的手背消完毒,肤色太白的缘故,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旋开针头,对准,迅速扎进去。手法娴熟,疼痛只短短瞬间,余兮兮几乎没什么反应。药物有安神效用。不多时,她沉沉睡去,淡粉色的小脸陷进柔软的黑发和枕头里。秦峥安静坐在床边,护士长收拾完东西后回过头,蹙眉,压着嗓子道:&ldo;秦营长,你这身上又是泥又是雨的,干脆先回宿舍换件儿衣裳?&rdo;男人的脸色和语气都很淡,&ldo;没事儿。&rdo;年轻护士也接话,&ldo;您今天带队野外实战训练,累一天了,还是回去休息会儿吧。您夫人这儿有我们呢。&rdo;他说:&ldo;不用。你们歇着去吧。&rdo;两人见状相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拿着东西出去了。脚步声渐远,最终彻底消失。秦峥垂眸,大掌捏住她纤软的小手揉了揉,嗓音低低沉沉,自嘲似的笑,&ldo;敢走么,醒了要看不见我不得哭死。&rdo;嘀咕句,&ldo;真是个小祖宗。&rdo;不知是药物原因还是其它,余兮兮这一觉睡得极好,甜甜沉沉,半个梦也没做。她闭着眼,皱着眉,仍觉得有点晕。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从基地出来后,神思恍惚头痛欲裂,想起前一晚和余卫国的争执,想起那记打在她心上的耳光,想起陈梳端庄清贵却无比令她恶心的脸……然后又忽然想起,秦峥走之前对她说,&ldo;如果可能,我把命交到你手上&rdo;。那一刻,她像在孤独黑夜里看见了一道光。想见他的冲动猛然便盖过了所有,包括病痛,包括理智。她按照之前查找的路线前行,火车倒大巴,大巴倒的士,忍病颠簸整天,十点不到出发,将近傍晚才看到石川峡的影儿。可县城还是太大,她没有具体地址,到了也只能靠一张嘴问,辗转打听,终于在一个好心大爷的指引下赶到驻地。之后的事,记忆却都模糊了……忽的,有人啄吻她的唇,低沉微哑的嗓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仿佛紧贴着她白嫩的耳垂:&ldo;醒了?头还疼不疼?&rdo;&ldo;……&rdo;眼皮沉重,余兮兮掀得吃力,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裹在一副火热坚硬的胸膛里,暖得几乎滚烫。她微微呆愣。看见头顶上方是一副棱角分明的下颔,坚硬,粗糙,带着些许性感的胡茬,阳刚味儿十足。几秒后,下颔的主人低头,粗糙修长的手指捏她脸蛋儿,黑眸隐含笑意,&ldo;不认识了?&rdo;&ldo;……你……&rdo;余兮兮瞪眼,视线往下扫一圈儿,蓦的脸通红:&ldo;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吗!&rdo;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窗户照入,风轻轻地吹,深蓝色的窗帘摇曳晃动。偶尔带进一片叶,绿油油,好似还沾着昨天残留的雨水汽。山区地带,气温比云城低,空气也比云城清新,但余兮兮没工夫品咂。此时,她大眼溜圆,脸颊上的红潮一路蔓延到耳朵根,举目去看,那男人上身赤条条,古铜色的胸肌腹肌上油亮一层光,体温炽热,肆无忌惮炙烤她皮肤。她脑子嗡嗡了阵儿,又羞又急,双手卯足劲儿推他,挣扎道:&ldo;喂!你怎么不穿衣服?大清早就耍流氓吗!&rdo;秦峥一只手就把她制住,根本没用力,眉峰一挑:&ldo;我怎么不穿衣服?那得问你。&rdo;那小女人瞬时呆住,&ldo;问我……什么问我?&rdo;他好笑,高挺鼻梁蹭她鼻尖儿,低声道:&ldo;不是你给扒的么。&rdo;余兮兮瞪眼,抬手指自己,像被八哥儿鹦鹉附了身:&ldo;我、我扒的?&rdo;秦峥嗤:&ldo;那不然呢。&rdo;昨晚军医配的药有两大瓶儿,输完已近凌晨,几个值班护士困得不行,想着没什么事了,收拾完东西便回去睡下。可这小祖宗连睡觉都不老实,踢被子,说胡话,娇软嗓子动不动就嚷&ldo;秦峥&rdo;。他心疼进骨头缝儿里,寸步不离,亲亲哄哄地安抚。到半夜两点,姑娘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扑秦峥怀里,蹭来扭去撒娇,跟小猫似的。嫌他衣服碍事,便拿两只小手蛮横地扒,他好气又好笑,只得顺势脱了t恤躺床上,长臂一捞,把她连人带被裹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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